當時見俞未第一眼時,應無識感受到了不可思議。
他記得自己早幾年前就揚了俞未的骨灰。
當著正主的麵輕手揚的。
可方才與俞未打鬥時,應無識能明顯的感受到俞未的體溫,被大衣包裹是火熱的。
按照這個思路來,莫非前幾年所揚的骨灰並非是俞未的,而俞未其實也並未死亡,隻是做著與習鬆煬類似的事。
不過習鬆煬隻能算是人與鬼的中間人,俞未,妥妥的陰間人物。
早些年那全城鬨得沸沸揚揚的乾屍案,便是他一手策劃的,與鬼怪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好在應無識當年來的及時,以至於成為乾屍的人類精氣並未跑遠,順勢抓了回來。
隻是俞未……
這個男人身上鬼點子頗多,隻要鬼多的地方就有他。想不到這麼些年來,他還是如前些年那般陰魂不散。
不出所料,想必近期的失蹤案也有他的份。
算來算去,這起失蹤案離上次的乾屍案也恰好相隔五年。
想來這作案手法也會與那年如出一轍。
想到這裡應無識站起身,若無其事地拍掉身上的落雪。此時的雪隱隱轉大,沒過多久就又落滿應無識的肩頭,腳步一深一淺地走向習鬆煬。
習鬆煬見應無識朝自己走來,就要上前攙扶。
奈何應無識隻是擺了擺手,撿起地上的菜刀還給習鬆煬,“菜刀很鈍。”說完擠過鬼群獨自上樓去。
習鬆煬不明白事情,隻是走到俞未身邊,問:“你惹他了?”
俞未盯著應無識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吃了口蛋糕沒有直麵回答,“他人一直這樣?”
習鬆煬揚眉,把要給應無識的那塊蛋糕放回餐桌。因為狂歡熱了身,他撩起袖子邊問俞未:“你難道對他很熟悉?”
“倒也不是很熟悉,有過幾麵之緣,倒是……”俞未指腹來回摩挲著嘴唇,“他那時候都快把我殺了。”
聽到俞未出口“殺”這個詞,習鬆煬張望附近肯定地對俞未直點腦袋。
這句話他習鬆煬是特彆讚同的。應無識想把他置於死地不是一次兩次的,等一件突然發生的事過後,應無識又會感覺像什麼沒發生似的該乾嘛乾嘛。
習鬆煬這會兒緩緩挨近俞未,不懷好意地撞了下俞未的肩,抿著唇悄悄說:“喂朋友,你有什麼辦法幫我治治他?”習鬆煬越想越苦惱,“我都差點死他手裡兩回了。”
“兩回?”俞未說著便從餐桌上拿了杯果汁,“難製。”
說完塞給習鬆煬一張名片就走了。
習鬆煬視線從俞未那喝醉酒搖搖晃晃的背影移下,疑惑地看著手中金箔名片。
最引目的正是名片上精心雕刻的房間號——9125。
看到房號時習鬆煬腦袋霎時空白。
9125,這是張公恩還在世時跟他說的那間詭異號房,裡麵的一切都是未知。
聽見過哭啼,聽見過嚎叫。
這9125號房的詭怪故事都在大夥口中傳開。
有說裡麵是位百歲的瘦骨嶙峋但日常下腰爬地的老太太,又有說是一位鷹鉤鼻身高兩米的男人。甚至除了這些還有更加離譜的,說9125的房客是隻竹節蟲,還有說是瓢蟲。
但經曆了一件事後,它們都推翻了這種猜測,懷疑這裡麵住的不是人也不是鬼,倒是一隻凶猛的猛獸,因為它們路過9125門前時總能聽到嘶吼。
習鬆煬不再去想,而是突感後背涼絲絲的,不免打了個寒顫,隨即翻向名片背麵。
上麵有……
不是,酒店什麼時候開張這種地方了。習鬆煬想不明白。
因為名片的背後,正是紅的火豔的幾個字——婚介所。
所以……9125的種種傳言刹那又被“婚介所”給齊齊推翻,但也不敢保證並沒有傳言裡那些各式各樣的東西,興許正是為它們介紹伴侶。
習鬆煬對婚不婚介的不關心,正要丟棄這張名片,卻恍惚間被一股力拉扯抬頭,且剛好對上倚在二樓圍欄狡黠的目光。
那是俞未。俞未隻像是故意等著與他的對視,輕飄飄地打了個招呼,然後離開。
可俞未的離開,恰恰讓習鬆煬對這聞所未聞的婚介所越發好奇。
……
恰在此刻,應無識已經處於八樓那名愛鞋房客的門前。
來到此地,果然,地上正擺著幾雙名牌鞋,與前幾日看到的一模一樣。
唯一變化的是,有幾雙鞋麵脫了皮。
應無識對鞋提不起興趣,隻是隨意拿起一隻查看。
鞋底濕漉漉的,像是踩了一灘水回來。而從鞋底的紋路上瞧去,鞋底的縫隙裡還夾雜著一點冰渣,不完全化水。
隻是,若是正當從一樓走上,或者乘坐電梯而上,鞋底的冰完全會化去,隻留一絲水跡與泥土相合的痕跡。
應無識猜了個大概略微有譜,於是手指輕觸地麵,那冰冷刺骨的觸感從指尖緩慢沿來。
他收了手,頭低低的讓視線與地毯平視。
雖不說這樓的燈光暗的讓視眼受阻,但平視後也能看的出一些線索。
依舊如那天一樣。
這塊地毯按此半徑展開一米其間顏色是要比其他深,但除了中間一大塊的水跡,旁邊對著光轉換角度看,也隱約能看到些鞋印。
應無識拿了雙身邊的鞋子,看看鞋底,找了雙紋路算是吻合的放在水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