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止是紋路符合,就連尺碼也於此相同。
對此,按照地攤上那些若隱若現鞋印的路子來看,都是從這位8039的房客門後來的。
不過就在應無識已經大致得出鞋印於水跡的出處時,身前的門猛然被打開。
應無識好在喬裝打扮戴了個口罩,以至於敢正大光明直視開門的房客。
對上視線後,應無識乾笑聲緩解氣氛,卻忽而在站起身的間隙裡看到眼前房客的手中刻意的存在。
又是一雙鞋,而很巧的是,房客手中的這雙鞋正是應無識前幾日收集鞋底細沙的那雙。
隻見房客向前走了步護住自己的鞋子,看應無識這會兒的模樣以為是小偷,便厲聲詢問:“你是來偷鞋的?”
應無識啞口無言,假裝迷路地撓撓後腦勺,“誒喲,我迷路了,這是哪來著?”說完裝模做樣看了眼手機壁紙的指南針。
房客上下端量著應無識,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行為也極其詭異,不是小偷是什麼。
更何況自己的一雙鞋還在應無識的手中,顯然不信應無識隻單單就迷個路。
然後房客指著應無識兩指勾著的那雙鞋,質問:“你跟我說你是迷路了?”說著也不客氣奪回鞋子,“拿我鞋又是幾個意思。”
應無識照身高的優勢,隻是微微仰首就看到裡麵全貌。
的確如習鬆煬所言,裡麵當真有麵直達天花的鞋牆。因為光照角度的問題,鞋子被玻璃框著看不到是否如實。
這時,房客見應無識心不在焉地答應他話的同時,還有意無意朝裡看,瞬間提高警惕慢慢靠近門邊,雙手暗中施力撐著兩邊門框。
應無識發覺自己有點明目張膽,頓時收了視線轉向房客,眉眼一彎抱歉地笑了笑,解釋:“我從村裡出來的,沒見過這麼多鞋,有點稀奇。”
不過房客看應無識的穿搭也不像是鄉下的,又隨即結合剛才應無識的“偷鞋”行為得出結論。
他身上的東西估計全是偷來的。
想到這,房客也對應無識打消懷疑,甚至對自己剛剛的態度心存愧疚,“嘶”了聲,不好意思道:“抱歉啊,不過這鞋並不能給你。”
應無識無所謂地擺擺手。
可就在此時,房間內另一聲不耐煩被應無識注意。
緊接著一張熟悉的臉闖入視線。那張臉瘦的跟個錐子似的,還有那隻還未完全包紮好甚至還垂掉著的手掌。
正是在廠房的那隻高個子鬼怪。
風從陽台灌入,一股濃烈刺鼻的藥水味竄入鼻腔,隔著口罩都掩蓋不住藥味。
高個睡眼惺忪拖著步子過來,用那隻還完好的手揉著眼,看樣子似乎是聽門口的說話聲打攪它睡眠,勃然大怒道:“能不能小聲點,還他媽睡覺呢,信不信我讓老大揚了你的骨灰!”
聽此,房客身子劇震臉色時青時白,大驚失色道:“我我……不敢,不敢……”回應高個後,轉向應無識小聲催促,“你先走吧,有什麼下次再說……”
應無識認為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正要拿出那把藏在袖中許久的小刀。
卻不想在扭頭的片刻時,那高個似乎把眼睛睜開了,應該是覺得應無識眼熟,推開霸占門口的房客衝過來挑起應無識的下巴。
油膩道,“……我好像見過你。”
應無識惡心這種行為,一巴掌拍開高個的手,順勢像拎小雞般的力氣提起它的脖子用力掐。聲音卻像哄娃一樣,柔聲說:“是嗎?那我也見過你。”
像是給個巴掌再來顆有毒的甜棗。
高個子突然想到害怕的事,拚命在半空中掙脫,還夾著一口氣大喊:“靠!原來是你!”吞了吞口水對身後房客大叫,“你他媽的救我啊!”
房客沒想過在自己的門前會發生這樣的事,它也沒見過這種場麵,嚇得迅速跑到床邊要拿枕頭攻擊應無識。
應無識淡淡看了房客一眼,平靜道:“稍後再來收拾你。”
說罷,他改變方式,拖著高個的脖子離開。
高個此時已是生無可戀,也不祈求誰能救它,隻希望應無識彆再斷它一隻手。
應無識一臉輕鬆地拖著高個回到七樓,就在轉角的瞬間,一位不速之客正站在自己的門前,看動作想要從貓眼看出什麼。
而這位不速之客的臂膀下還夾著厚厚的海報,是被剛扯下來的習鬆煬應援海報。
此人正是俞未。
俞未聽到這邊有細微拖拽的聲音,視線從貓眼滑下定格在應無識身上,儼然一副看熱鬨的模樣轉向二位。
被應無識拖拽的高個看到俞未像是看到生的希望,腿腳不斷在地上撲騰,激動道:“魚哥!救我!”
奈何俞未裝作沒聽見,而是滿臉興趣地看著應無識揮揮手,迎上前。
“你殺了他就好了,還給我送回這大禮做什麼?”
應無識嘲諷道:“你的東西臟了我的手。”
俞未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陰惻惻笑起來。
走上前接過高個,眼睛卻直凝望著應無識。
下一秒——
“砰”的一聲,高個的腦漿炸開,暗紅灑落一地,空氣瞬時被血腥充斥。觸目驚心。
俞未滿意地低頭看著這滿意的“作品”,似乎是又是見地上有兩顆圓滾滾的東西礙,不順眼地一腳踩下,爛的稀碎。手上捏碎血淋淋的頭骨隨意丟棄在地。
高個的血液頓時鋪展周圍。
應無識拍了拍衣擺,厭惡地走到門前。
等俞未再次抬頭,應無識看到的是他整張看似病怏的臉被血跡覆蓋,猩紅的眸子此刻配上他猙獰的麵容,仿佛五年前那場轟動人心的血案又一次浮現眼前。
應無識眉頭緊蹙從容擦拭自己臉部滴上的血跡,擰動把手。
“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