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裙女子興許是獲得太多的關注、關心,以及虛情假意的侍奉,讓它逐漸認為,月亮隻該圍著她轉,任何人都不得忤逆她。
倒是應無識的初來乍到,反了這套規矩。
紅裙女子乾巴巴笑了聲,湊近刀鋒,輕蔑道:“那你倒是殺了我。”
“成全你。”
應無識沒有猶豫,一刀劃過它的脖頸。
褐紅仿佛散發惡臭的血液如瀑布湧下,低廉的衣裙被稱托更加惡俗。
它像是無知覺的,赤紅的眼球快要瞪出,嘴角卻依舊鎖著笑步步靠近應無識。
血液粘稠地滴在地板,下一滴湊巧滴在應無識的皮靴。應無識厭惡地看了眼,本能後退。
可這類神情還是被紅裙女子捕捉,笑容放蕩地看著應無識鞋尖自己的傑作,然後用手指輕輕刮過脖子上的血液,舔了一口。
那陶醉的表情,像是在吃高星級酒店的美味佳肴。
應無識被視覺衝擊,忍不住反胃,卡在喉嚨的話順勢咽下撇頭不去看。
反而是狼狽趴在地上像是奄奄一息的俞未,虛弱著聲音開口:“你他娘的真變態啊!”
不過這回紅裙女子不打算動手,而是招呼身邊的鬼怪。
“把這個話多的拖後麵去!”
鬼怪們正有此意,都迫不及待搶著要把俞未拖進另一塊黑布後。
本“安安分分”貼在地上的俞未,就這麼如同脫了線的布偶被拎了進去。
片刻後,慘叫入耳。
應無識看了眼隱約滲著綠光的黑布,將頭扭了回來。
此時兩人距離挨得很近。
趁紅裙女子似乎神誌不清不停瘋笑時,應無識反手一推將刀刺入它的腹部,往深了壓,並喝道:“其他人到底在哪裡!”
紅裙女子低眸一瞧,隻是笑了笑,後徒手抽出插在腹部的小刀,在應無識眼前炫耀這滿手的血跡。
惡心……
好惡心……
他活了幾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但這次破個例。
這他媽真的太惡心了!
應無識被惡心到麵色煞白。伴著遲遲不散的腐臭,他整個人一凝,給了眼前的女鬼一巴掌。
紅裙女子牙被扇掉了顆,捂著嘴,露出滿口血水緊裹的牙齒,說:“你竟敢打我?”
應無識不答,一躍而起往它腦門掃了一腿,而它也不受力地倒地。
正當應無識還想上前補幾腳,一道熟悉而又強烈之感延上心頭。
不好!
應無識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緊急回過頭衝到兩位女生身邊。
這次再怎麼說也不能錯過了。
然而就在他已經靠近時,眼前的場景驟然變化,兩位女生的身影漸漸模糊,最終化為一團煙霧衝入腦海。
等他再次睜眼,一切都是熟悉的場景。
這破破鈴鐺威力還真不小。
應無識沒多想,撥通齊虛電話的同時,開門走向電梯間。
那邊響了一會才接通。
齊虛這邊被連天的警笛聲包圍,但也蓋不過此起彼伏的嘈雜。
“你那邊什麼情況,怎麼這麼吵。”應無識進了電梯問。
齊虛聲音沉沉,似是不想承認:“又有人失蹤了。”
應無識緊捏指骨:“什麼時候。”
齊虛沉默許久:“就剛剛,你告訴我了那些鬼的特征,我碰巧關店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你說斷手的那個,但沒一會兒就跟丟了,接著十分鐘不到,警笛響徹。”
應無識想到那隻鬼。
它不是都成那般慘不忍睹的模樣了嗎?怎麼會……
“它不是浮林的嗎?”齊虛應是走遠了地,警笛聲沒這麼明顯:“它怎麼跑南涼來了?”
“不清楚,但有個好消息。”應無識出了電梯,憑著記憶力正在尋9125號房。
齊虛急匆匆問:“什麼好消息?”
應無識抿抿唇,正色道:“我找到它們的巢點了……”
齊虛聽到這句聲調都不由得提高,“好樣的!那現在的情況是?”
“棘手。”
…
掛斷電話後,應無識繞暈腦袋也終於回到9125號門前,隻是房門微敞,裡麵似乎靜悄悄。
應無識合理懷疑它們已經轉移地點,於是破門而入。
果真,這裡除了椅子上的兩位女生,就彆無他人,之後便衝上前麻溜地幫兩位女生解開綁繩。
因另一位之前就暈了過去,所以在解繩前就單手扶住她的肩,整個人往這邊靠。
稍微高挑點的女生胡亂撇開身上的粗繩,眼中擔憂追隨著身後暈倒的姑娘,然後自然地從應無識手中接過,對他挑首道:“謝了。”
應無識默認感謝,但無意看到這位“女生”的喉結……略微吃驚:“男的?”
“女生”嗆了一嘴,將這位弱小點的女生橫抱去床上,儘力說通,“這件事有點複雜,等事情解決我再……好好……解釋?”
好在有這一句話應無識才沒把他當成變態。
待他將這位女生安頓好後,伸出一隻手對應無識感激道:“瞿清言,雙目瞿。”
應無識接了上去,“應無識。”
瞿清言看了應無識一眼,猶豫良久才道:“你跟你……那位朋友,”說著指了指黑布後,“都是人嗎?”
“……好像……”應無識不知道怎麼回答。
瞿清言好像認為自己說錯話,又接著,“不是,我是說都是活人嗎?”
應無識回答:“我明白。不過被拖去黑布後那位,半死不活。”
瞿清言懂的點點頭。
就在應無識觀察房間內設時,突然才到一灘黏糊糊的東西。
他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慢慢抬起自己的腿。
是紅裙女子粘稠惡臭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