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淺淺刺破雲層,逐漸在建築之間照出影子。
學生放了假,上班族還需要按時上班。
幾乎沒人會在這時候光臨餐廳。
中央空調無聲運作,沈棲衣一夜無夢,起床時接到沈鹿安的電話,洗漱完,一邊紮頭發一邊往二樓走。
二樓一般不待客。
專門聘請的廚師正在檢查處理食材,服務生也陸續到了,打掃衛生的打掃衛生,給花草澆水的給花草澆水。
沈棲衣給自己磨了杯咖啡,坐在窗邊慢吞吞喝著。
沒一會兒,廚師端著碗麵條上來。
沈棲衣偶爾回來過夜,這些人一看電閘沒關,立刻反應過來是他來了,不需要吩咐,便按照他的習慣準備好早餐送上來。
楊真硯說的送早餐是指在外麵買,他比較喜歡豆漿油條,但這些餐廳裡是不提供的。
“還跟以前一樣,二兩清湯。”
這家店裡天南海北好幾個廚師,這位來自川城,做的一手好麵條。
餐廳裡開著中央空調,沈棲衣披了件薄外套,此時撈起袖子,伸手去拿筷子。
吃完了早飯,他就靠在窗邊看書。
臨近中午,餐廳漸漸熱鬨起來。
其實要說熱鬨也沒多熱鬨,名硯和轉角花園不同,一樓隻做過道,真正的包廂都在後麵的院子裡,蓮湖上亭台樓閣,曲殤流水,清雅至極,景致上佳。
沈棲衣看書看得眼睛發酸,就望望窗外換換視野。
街道儘頭慢悠悠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忍不住彎起眼睛,收了書起身,打算下去接人。
哪料走到門口時,一個人從店外衝進來,尋仇一樣,走路橫衝直撞,也不看路,氣勢洶洶撞了下他的肩膀。
“操!你走路不長眼是不是?看我不——沈棲衣?”
不乾不淨的叫罵在看到他臉的瞬間變成了一聲驚愕的大叫。
沈棲衣揉著肩膀抬起頭。
一頭熟悉的紅毛撞入視野。
已經看不出往日裡富家浪蕩子的得意,闖進來的人滿臉凶惡,臉色說不清是紅是白,反正眼睛是紅的,布滿了紅血絲,眼底兩個青黑的眼袋,幾乎要垂到下巴。
是被他找的人抓住把柄匿名舉報,家裡馬上要破產的那個富二代。
——他怎麼在這?
“你怎麼在這?”紅毛脫口質問。
沈棲衣揉了兩把肩膀,示意一旁的服務生不用過來,放下手,平靜地看著他。
紅毛一看他這表情就來氣。
上次廁所調戲沈棲衣之後,前後腳他家裡就出了事,最近可謂是焦頭爛額。
被各路人馬輪番檢查弄得烏煙瘴氣人仰馬翻不說,舉報他家偷稅漏稅的證據更是不知道從哪直接捅了上去。
要是往常,這種情況也不是不能斡旋,但這次上麵竟然像是鐵了心一樣,誰說都沒用,顧家也根本不理會他們。
短短十來天,他爹活生生急白了頭。
原本不大的公司,現在直接瀕臨破產。
沈棲衣把他害成這樣,竟然還有臉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他隻覺得一股怒氣衝上頭,習慣性地露出鄙薄眼神,刻薄道:“你這種窮酸鬼,也配來這種地方?”
一旁的服務員滿頭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