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卻沒看見,說完他眼珠子一輪,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陰陽怪氣地“哦——”了一聲,自顧自點點頭,上下打量沈棲衣,視線輕鄙嘲諷。
“聽說你在跟顧沢鬨分手?”
“說的倒是挺硬氣的,撐過了幾天?還不是裝模作樣假清高,就為了多拿點錢?”
“現在看顧沢和人家沈家千金出來吃飯,就急了坐不住了,跟條狗一樣急吼吼跑來倒貼求原諒了,真他媽賤。”
服務員:“……”
沈棲衣倒是淡定,“所以你是來找顧沢求情,讓他高抬貴手,放你家一馬?”
“你他媽的……”紅毛被戳中痛腳,氣紅了眼睛,臉上的肉直抖,激動得唾沫橫飛,“你還敢提?要不是你這個婊子,要不是你……”
他說著,猛然高高舉起手,朝著沈棲衣的臉揮下,就想給沈棲衣一巴掌。
沈棲衣當然不會站著挨打,當即後退。
紅毛一看他還敢跑,更是氣怒,喘著粗氣四下一看,忽然抓起一旁擺放的陶瓷擺件,朝著沈棲衣的頭狠狠砸去。
這下可不得了,那擺件完全是實心的。
服務生也顧不得老板的眼神了,刷地一下彈起來,就想去攔:
“住手!”
“你做什麼?”
“哥——!”
服務生意圖製止的大吼,一側傳來的驚怒厲喝,女生的尖叫,杯盤碗盞摔了一地。
但這些都比不上——
“你他媽做什麼?”
陰寒至極的一聲怒吼,從門邊傳來。
千鈞一發之際,斜裡伸過一隻手,銅牆鐵壁一般擋在沈棲衣腦袋前,擺件撞在肌肉結實的小臂上,直接彈開,陶瓷落地,嘩啦一聲,碎成一地碎片。
沈鹿安側身擋在沈棲衣麵前,一張臉陰寒暴戾,目光冷刀一般直射紅毛。
紅毛被他看得膽寒,踉蹌著退縮了兩步:“你是——啊!!!”
狠戾不留情的一腳,正中紅毛胸口,剛才還臉色扭曲囂張的人意欲施暴的人跟斷線風箏一樣倒飛出去。
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後——
嘭!
一聲悶響。
四周的兵荒馬亂詭異凝結。
沈棲衣安然站在原地,除了頭發絲被身後襲來的惡風吹亂,其餘絲毫未損。
一道比他還要高半個頭的身影把他結結實實攔在身後,平日裡總是懶洋洋扯著一抹笑的俊美麵孔此刻陰鷙暴怒,混血兒的湛藍眼眸寒凍三尺,瞳孔隱隱翻攪出血腥氣,看死人一般看著地上的人。
紅毛摔在地上,連叫都叫不出一聲,臉色煞白毫無血色,落地就蜷縮成一個蝦子,張大嘴無聲劇烈喘氣。
顧沢一句話死死卡在喉嚨中。
沈薔驚魂未定,精致小臉嚇得煞白,深呼吸了好幾下才緩過神,朝著門口走了兩步。
她這一動讓顧沢回了神。
但回神之後,沈薔剛剛脫口而出、尖銳險些刺破他耳膜的那聲尖叫,後知後覺傳遞到他大腦裡,經過艱難的處理之後,才反應過來,她剛剛叫沈棲衣——
哥?!
他驚愕至極地看著沈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