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太過蒼白,這種事也難以啟齒,畢竟做過名姝教授,她不得不直接用行為來讓名姝認清這一點,當然,最主要的因素,還是她已經忍不住。
如果她能夠再耐心一點,總會想到比方才強吻更溫和、更容易讓名姝接受的方式。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沈君蘭舔舔自己沾染了名姝味道的嘴唇,很快便接受了這一點。
名姝不說話,她便耐心等著,調整了一下坐姿,向後倚著床靠。
良久,名姝終於願意出聲,極低極低的帶著哭腔的一聲“對不起”穿過被子,悶悶地透出來。
“沒關係。”沈君蘭道:“我也有錯,我沒有考慮你的接受度,忽然強吻你,你被嚇到也是情有可原。”
名姝愣了一下,沒想到沈教授會對自己剛剛的行為那樣下定義,她剛剛自我反思,隻是覺得沈教授其實也是個腳踩堅實土地的凡人,也有七情六欲,要她履行一個妻子夜間應該履行的義務也正常。
“沈教授,我……”腦子很亂,宴名姝沒法說清楚自己為何本能抗拒那件事,隻得又說一句對不起。
沈君蘭道:“不用道歉,名姝,夫妻之間,一方不願意,另一方需要尊重,這也是夫妻需要共同履行的義務。”
“可是,我們並不是……”
“傳統意義上因愛結合的夫妻?”
“……嗯。”
“你覺得我們之間更像單純的交易?”
“難道……不是嗎?”
宴名姝躲在被子底下,能看見一點外麵的亮光,她眨了眨已經止住淚,但依舊朦朧模糊的眼,疑惑地想:難道沈教授除了單純覺得她適合做妻子,還對她有什麼特殊感情?
沈君蘭好半晌沒有說話,她也被自己的問題給問住了。
兩個人都靜靜沉默了很久,沈君蘭終於再度開口。
“名姝,剛剛是你的初吻嗎?”沈君蘭問。
宴名姝點了點頭,後知後覺沈教授看不到被子下她是何動作,又應了一聲。
“是因為初吻被沒有感情的教授奪走,所以你這樣難過?”
“……我也說不準是為什麼,就是難過。”
宴名姝忽然想起她曾經聽大學舍友談論過一個問題,沒有愛情,也能跟對方做親密的事嗎?印象很深,幾位舍友都說當然可以啦,世界上這麼多人將就著結婚,雖然沒有愛,但結婚就免不了要做親密的事啊,宴名姝當時沒有吭聲,舍友也不關心她想什麼,夜晚同玲玉一起在學校湖邊散步時,她問玲玉這個問題,才終於聽到有人跟她答案一樣,不喜歡的人,怎麼都是不能接受的,牽手不行,接吻不行,更親密的後續動作,就更不行了。
現在,宴名姝已經沒有資格說不行了,她已經同沈教授牽過手,還接了吻,後續也會接連發生。
宴名姝一直都覺得命運不受自己掌控,但還是第一次徹底脫軌,行為完全偏離她的本心。
想到這裡,她難過地歎了一聲氣,沈教授竟也歎了聲氣,兩人聲音重合,沈教授那聲氣歎得還要更長一點。
宴名姝當然知道這與她有關,她想起那已經交到弟弟手上的一百萬,強烈的愧疚感像一團火包裹她心臟,熱烈地燒起來,譴責她辜負沈教授選擇她的信任。
用力咬了咬下唇,咬出血珠來,宴名姝的心也跟著刺痛一下,她鑽出被子,神情怯怯,行為卻是很勇敢的,她強迫自己挪到沈教授身邊去,她暫時還不會彆的,目光定住沈教授顏色淡淡的薄唇,閉上眼,獻祭般地主動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