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名姝的唇甚至沒來得及合上,黑暗中,沈教授仿佛變了一個人,所有力量都積壓在她唇上,重重吮吻。
極度慌亂之下,她已經忘記了如何呼吸,隻能緊張地感受著沈教授帶著些混亂的灼熱氣息灑在她臉上,似極輕柔的羽毛,撫摸她。
宴名姝癱軟在床上,沈教授在她上方,像一個難以掀開的金屬罩子,她四麵八方都被沈教授圍住,腦袋有些暈乎乎,最清晰的感覺是嘴唇有些痛。
一種既安全又危險的矛盾感正裹挾著她。
宴名姝沒經曆過這種事,身體本能戰栗,眼睛不由自主流出兩行淚來。
晶瑩的眼淚像珍珠,在黑暗中閃了閃,沈君蘭也是第一次同人接吻,閉上了眼睛,重重吻名姝的時候,她嘗到了微鹹的淚,沒有立刻退開,而是放輕力度,去吻順著名姝臉頰流下的珍珠淚。
輕輕的吻麵頰又與之前重重吻嘴唇的窒息感不同,名姝可以出聲了,嗚咽著小聲哭了起來。
這哭聲過於可憐巴巴,任誰聽了都會心軟。
沈君蘭又去吻了一下名姝的嘴唇,哭聲在刹那間堵住,她成功將名姝的聲音吞了進去,但那聲音帶著委屈和害怕的震動傳到她嘴唇上,經由口腔、喉嚨、一路震到她心臟。
再是欲.望出籠的強硬心也被軟化了。
沈君蘭放開名姝,坐起身,打開了燈。
燈光亮起的一瞬,名姝往被子裡一躲,沈君蘭看見被子全被名姝扯了去,被子裡鼓鼓的,小小的一團,瑟縮著。
沈君蘭伸出手,想安慰名姝,又忽然頓住,這時候再觸碰,隻能叫名姝更害怕。
不過沈君蘭並不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一親芳澤的滋味確實美妙,如果不是名姝情況特殊,她一定會一做到底,可名姝的狀況顯然不允許她這樣做。
“名姝。”沈君蘭調整好呼吸,聲音又恢複了往日的平和。
名姝沒聽見,她躲在被子底下悄悄抹眼淚,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哭的,但是她控製不住自己。
沈教授似乎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沈教授也有資格跟她想象中不一樣。
沒資格的人是她,因為她是被幫助的人,她沒有理由要求願意幫助她的人良善且無私。
沈教授先前也分明說過要她履行作為妻子的義務,因為沒有愛情,她本能地把夫妻生活中極重要的一環給忽視掉了,隻想承受自己能夠承受的,隻因沈教授在她心目中溫柔端方,值得敬重,就暗自期望沈教授不會像黃老板一樣向她索求肉.體上的歡愉。
但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好事,她不是想逃避就能逃避。
宴名姝用力咬著自己下唇,越想越難過,越想越愧疚,對於沈教授,她好像一個不願意履行合約的騙子。
“名姝。”沈君蘭的手終究還是落在名姝身上,隔著一層被子。
名姝果然害怕地往旁邊躲開。
“我們談談吧,名姝。”沈君蘭盯著身旁小小鼓包,蹙著眉,嗓音卻依舊溫和。
老師做久了,初始再溫和,後期也免不了變得嚴厲和歇斯底裡,能對學生態度始終如一的老師少之又少,沈君蘭覺得自己之所以前後保持得一致,是因為自己在重點學府工作,學生素質普遍高,願意學,也尊重師長。
頭一個讓她頭疼的學生是名姝,之前在校園時是,現在出了校園還是。
之前在課堂上是,現在在床上還是。
她也想擺擺老師長輩的架子,但名姝已經太過可憐,用不著她再嚇,名姝更需要的是耐心和嗬護,這一點,一年前,她就已經弄明白,可惜名姝對她知之甚少,她也猜想到自己先前在名姝心目中的形象大概是沒有那方麵欲望的,包括她自己的好友,於樂也這樣形容她,過分禁.欲,仿佛沒有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