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名姝拿包時本就戰戰兢兢,沈教授這一出聲,她又被嚇到,腳步往後退,差點跌在沙發邊的紅木茶幾上,沈教授扯住她的手,及時拉了她一把。
“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名姝,你竟然這樣怕我?”
“不是的,沈教授。”宴名姝急急否認,她是有一點怕沈教授,但並不是十分怕。
沈君蘭看名姝站穩後,便放開她的手。
“你決定好離開了嗎?”沈君蘭不看名姝,目光卻不由自主定在自己剛才拉名姝的那隻手上。
“還沒……我隻是……”
“隻是什麼?”沈君蘭抬眸,坐在沙發上仰望著名姝,名姝不太適應,直接蹲下了身子,順手將掉落沙發的毯子往上拾了拾。
“我隻是想拿我的包。”宴名姝說:“我的肩帶纏住了您的尾指,我有輕一點拿的,沒想到還是將您吵醒了,對不起。”
“你不是想趁著大清早離開嗎?”
“啊?”宴名姝疑惑地歪了歪頭,她不知道沈教授為什麼要這樣想。
“沒什麼,不是的話,等會兒一起吃早餐。”
“……好。”
“那我先上樓洗漱。”沈君蘭安心地露出一個輕鬆的微笑。
“沈教授!”宴名姝著急地叫住她。
“怎麼?”
“我的包。”
沈君蘭低頭,看見自己竟然拿著名姝的包,退回去幾步,將包遞給名姝,名姝拿到包,她卻沒有立刻放手。
兩人無聲對視了幾秒,沈君蘭才放開,轉身上樓去了。
宴名姝終於如願拿到自己的手機,開了機,現在是早上八點半,不算早,也不算晚。
正準備聯係弟弟,就發現有弟弟昨晚發來的信息。
[姐,你沒事吧?玲玉姐姐說你跟大學的一位教授領證結婚了,她對你好嗎?]
[那一百萬我還沒有動,如果她對你不好的話,我就把這一百萬還給她。]
宴名姝看著文字,耳畔已經自動響起弟弟充滿少年氣的擔憂的聲音,不由得淺淺勾了下嘴角。
[挺好的。]
[真的嗎?姐,你終於回我信息了,我一夜沒睡,就怕你出什麼事,姐,你不要騙我,我知道這一百萬是用你的自由換來的,我心裡過意不去。]
[文軒,姐姐沒事,你也不要意氣用事,今天就是追債的人上門的日子,你把錢給他們,不能讓他們真砍爸爸手指。]
[我知道的,姐,可是這次靠你用自己的幸福換來的錢渡過了難關,再有下一次怎麼辦?我看還不如真剁一根手指,不然爸爸總不會長記性。]
[文軒!]
宴名姝嚇了一大跳,她無法想象那樣血腥的場麵,之前看到老電影裡有這樣的情節,她都會提前躲開。
[姐,我開玩笑的,你彆害怕,我畢竟也是爸的兒子,不至於真的希望他斷手指。]宴文軒一邊打字回應姐姐,一邊感受著自己靈活的手指具體是如何運作,眸光忽地一暗。
不知怎麼,宴名姝感覺心裡發毛,心裡有一種強烈的不安的預感。
[我待會兒也回去一趟,文軒,你不要亂來。]
[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會亂來,不過你回來一趟也好,最好帶著姐夫,黃老板昨天晚上說了今天他還會來,你跟姐夫一起出現,正好讓黃老板死了這條心。]
宴名姝沒答應帶沈教授一起回去,隻又叮囑了弟弟幾句,就結束了聊天。
廚房裡,張姨已將早餐準備好了,探出個頭來,方才她這樣做過一次,看見君蘭和太太離得極近,很是曖.昧,便躲回了廚房,這次隻看見太太一個人,太太手上又拿著包,張姨便不淡定了,如一顆陳舊炮彈般衝了出去。
“太太,您這是要出門嗎,不跟君蘭一起吃早餐了嗎?”
張姨接近得太快,還在出□□姝又是被虛虛一嚇,手機掉在了地麵,張姨也被名姝的反應嚇了一跳,在心裡怪自己,昨晚君蘭分明提醒過她的,太太怕生。
“對不住,太太,我……”張姨忙幫她將手機撿起來,“沒壞吧?”
宴名姝接過來看了一眼,手機摔的時候是正麵朝上,膜還好好的。
“沒有,“您是……張姨?”宴名姝隱隱約約記得昨晚沈教授是這樣稱呼這位頭發半白、麵上依舊精神抖擻的阿姨的。
“是的,我照顧君蘭很多年了。”張姨眼睛打量名姝的時候,兩隻發皺的手緊張地揉搓著,她覺著這位太太跟她想象中一樣,又不大一樣,一樣是指膽小容易受驚,不一樣是指這位太太對她的態度有點過於尊敬了,她不適應,說到底,她隻是沈家的傭人,一個老傭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