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榎不是學醫的,急救的手法也隻是偶然刷微博看見的,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肺複蘇做的對不對,隻能按照流程給她做胸外按壓,開放氣道…
現在隻差最後一步人工呼吸。
季榎雙膝跪在地上,一手捏住她的鼻子,一手掰開她的嘴巴開始吹氣,每次吹氣的時間都持續在一秒以上,每分鐘至少吹氣十二次。
等到這些都做完了,孟陬還是沒有醒過來,他自責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後悔拉著孟陬躲進櫃子裡。
這一巴掌扇下去,他的臉上立刻浮出五道指痕,接著趴在沙發的邊緣咬牙悔恨。
或許是他的動靜太大,驚醒了本就在慢慢蘇醒的孟陬。
看得出蓋勒家確實不怎麼富有,這沙發坐墊硬得很,孟陬躺了一會兒肩胛骨都睡疼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季榎按壓她胸骨的時候太過用力導致的。
她躺在沙發上歪頭,好奇問道,“為什麼…打自己?”
聽到她的聲音,季榎猛的抬起頭,像是找回了什麼失而複得的寶貝一樣,又驚又喜笑著彎腰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孟陬剛剛緩過來,現在又被他緊緊箍著,瞬間又覺得有些呼吸不暢了,她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有些吃力地說道:“好啦,我沒事了,彆擔心。”
看著他這麼在乎自己的生死,孟陬難免感動。
她本來就視季榎為偶像,心中多少有些崇拜之意。能夠跟自己喜歡的漫畫作者這麼近距離接觸,可以說是她來到這裡唯一一件幸事了。
“你感覺好點了嗎?”,季榎跪在地上一臉緊張地握著孟陬的手。
孟陬抿唇笑著點頭的同時,想起剛才在櫃子裡他伴著月光附身親吻自己的場景。
很快,她斂起笑意。
“怎麼了,是不是感覺哪裡不舒服?”,季榎的雙眸在黑夜裡顯得更加深邃,他溫柔的聲線使孟陬沉醉其中。
她有些恍惚,不知道季榎的那個吻是不是喜歡自己的意思…還是氣氛到那兒了,兩個人貼的那麼近,不接個吻都說不過去了?
可轉念一想,在這種末世背景下,生命在哪一刻終止,誰也無法操控。因此一個人做出與平常大相徑庭的舉動,似乎也更容易獲得原諒。
畢竟命都快沒了,誰還會在乎一個吻的含義是什麼。
初吻又怎麼樣,給誰不是給,至少給季榎她是喜歡的,心甘情願的,既然雙方都不吃虧,又何必糾結。
短短的幾十秒內,孟陬將自己說服的明明白白,這可能自我攻略的最高境界。
“嗯,餓得太久有些低血糖了。”,說著,孟陬從兜裡掏出三個麵包,“有水嗎?分著吃吧。”
季榎麵露難色,他初來乍到就連東南西北都還分不清,水資源又那麼稀缺,他自己都已經渴了一整天了。
儘管如此,他還是撣了撣膝蓋的灰站了起來,“你等等,我去給你找。”
“哎等等,你去哪找啊。”,孟陬雙手撐著沙發站起來,走到他麵前,將麵包遞到他手裡,“彆去了,就這麼吃吧。”
季榎接過麵包,幫她撕開包裝袋,溫聲道:“你先吃,我不餓。”
“又不是鐵打的,怎麼會不餓,快吃吧。”,孟陬反手將麵包片推回他的嘴邊,並撇嘴搖頭,嘟囔道:“都怪那個蓋勒,我一整盤的蔬菜和肉丁都沒舍得吃,想著天黑了帶過來跟你分著吃的。可他倒好,一把端過去全都乾完了,害咱倆現在隻能吃這索然無味的乾麵包。”
“他…以後就跟你住在一起了?不走了?”,季榎抓重點一向可以的,他不在乎吃喝,隻關心蓋勒和孟陬還要同住一個屋簷待多久。
孟陬上下牙齒不斷嚼動著乾澀的麵包,絲毫沒有注意到季榎眼中一閃而過的醋意。
她點點頭,甚至幫蓋勒解釋道:“是啊,是阿莫斯下了命令,讓他住在古堡的。”
“哦…那你以後到飯點了該吃就吃,不用特意為我留著,也彆再跟蓋勒分享。我反正吃什麼都一個味兒,麵包和肉丁沒區彆的。”,季榎語氣裡帶著些幼稚的較勁,像是在跟蓋勒爭風吃醋似的。
孟陬就算再怎麼不開竅也聽出了他的酸溜溜,她轉身坐回沙發上借著麵包片遮住了偷笑的下半張臉。
就在兩人安靜‘乾飯’的時候,樓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咚”的一下,不知是什麼東西摔到了地上。
這時,兩人才想起來這屋裡還有個人呢,他們躲進櫃子的時候,有個人推門而入摸索著上了二樓。
兩人在黑夜中對視了一眼,又不約而同的抬頭望向樓梯口。
“你在這等我,我去看看。”,季榎將吃了一半的麵包擱在桌上,並走到廚房拿起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孟陬見狀也扔下了麵包,站起身跟在他後頭,小聲說道:“我跟你一起。”
“好吧,那你在後麵,要是有危險你先跑,不用管我。”,季榎伸出一隻手背在身後,將孟陬圈在他的可護範圍內,他似乎胸有成竹,能夠應對接下來的任何未知挑戰,並確保自己可以脫離險境。
孟陬第一反應是被人護著的感覺真好,可下一秒她又覺得有些奇怪。
還記得上次他們一起去偷索克的裝備時,季榎表現得很膽小怯懦,不管是開槍殺人,還是在門口盯梢都是她做的,而他隻負責裝運跟帶路。
而今天,他又顯得格外英勇,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