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一直以來,她都被季榎的演技騙過去了。
此時此刻,她對季榎的信任已經降到了冰點,甚至懷疑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都是利用。
她沒有停留,甚至不再與季榎有眼神交流,自顧自打開大門,迅速趕回古堡。
孟陬剛到古堡,隻見院子裡停了三五兩車,這些車很眼熟,像極了阿莫斯的座駕。
她當下就心驚起來,預感大事不好。
果然,還沒等她推門,阿莫斯的死侍就已經走到門口來“迎接”她了。
“媽媽,您沒事吧?”,孟陬被死侍們押解著剛進到客廳,就看到琳娜被槍指著坐在小沙發上。
阿莫斯和啟婭坐在皮質的大沙發上,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她。
不遠處,蓋勒也被死侍綁了起來,整座古堡裡的氣氛詭異無比。
“菲婭小姐,您這一晚上是去哪了?”,阿莫斯翹著二郎腿坐在她的正對麵,表情嚴肅地問道。
“我...”,孟陬不敢隨便作答,雙目先偷瞄了一眼蓋勒。
隻見蓋勒皺著眉頭朝她使了個眼色,似乎是指向阿莫斯。
孟陬在心裡努力翻譯著他的意思,最終在阿莫斯的催促下匆忙回話:“我...去救火了。”
“是嗎,那我還得謝謝你了?”,阿莫斯皮笑肉不笑地回頭看了一眼蓋勒。
蓋勒原本緊繃的臉皮突然鬆懈,看來他們倆的口供一致。
接著,阿莫斯又問:“菲婭,你見過馬特嗎?”
孟陬心裡有數,阿莫斯既然這麼問,大概率已經知道了她見過馬特,這個時候再撒謊,已經沒有必要了。
“是,見過。”
“哦?在哪?”,阿莫斯坐在沙發上,身體微微前傾,眯著眼問道。
孟陬猜到他會刨根問底,但這個問題對她來說並不簡單。
因為她並不知道蓋勒對阿莫斯坦白了多少,有沒有供出季榎的存在。
雖然她已經對季榎的真實身份起了疑心,但畢竟他曾救過自己兩次,就這麼直接出賣他,似乎太過絕情。
她猶豫的太久,阿莫斯顯然已經沒有耐心。
“怎麼,記不起來了嗎?要不要我幫你想想?”,阿莫斯奪過死侍手裡的槍,親自上膛,將槍口抵在琳娜的腦門,“再不說,我可就開槍了。”
“不要,我說,我說!”,孟陬向前走了兩步,並看向蓋勒。
蓋勒無奈歎息,衝她點了點頭,表示他已經全都招了,讓她也彆再有所保留。
孟陬眼看著阿莫斯一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模樣,如果她不老老實實回話,下一秒琳娜就會死在眾人麵前。
“在...蓋勒的家。”
為了保住琳娜的命,她最終還是說了。
“很好。”,阿莫斯收回了槍,走到孟陬麵前問道,“今晚我的宮殿和糧倉被燒,你知道是誰乾的嗎?”
“我不知道。”,這次,她不用再跟蓋勒對視了,因為她確確實實不知情。
可阿莫斯似乎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他冷笑著將孟陬按在椅子上坐下。
古堡的吊燈直直的對著她的腦袋,兩名死侍不由分說,粗暴的給她捆上麻繩。
阿莫斯向後退了三四米,接著舉起槍對準了吊燈和屋頂的連接處,變態的笑著問道:“你不知道?那蓋勒家裡住著的男人是誰,你也不知道?”
孟陬抬頭看了看吊燈,無奈歎息,真是見了鬼的,合著今天這屋裡就非得死個人了是吧?
“除了他的名字,我什麼都不知道。”
“名字?他叫什麼?”,阿莫斯饒有興致地湊近了問道。
“季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季榎,好,好名字。”,阿莫斯這個死變態果然喜怒無常,剛才還一臉的非殺不可,現在又突然發笑,甚至對死侍下令道:“放了她。”
孟陬一臉懵,實在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菲婭,我交給你和蓋勒一個任務,明天一早,你去找那個季榎,讓他帶你們去索克的糧倉偷運食材回來。”,阿莫斯彎下腰,在她耳畔輕聲說道。
“就我和蓋勒兩個人,怎麼可能突破重圍?”,孟陬心想,你要是想讓我倆死,還不如痛快些直接一刀喇了我,乾嘛非得讓我去索克那邊送人頭?
“食材不是最要緊的,能不能拿回來我都不在意,重點是那個季榎會不會帶你們去。”
“為什麼一定要他帶我們去?”
“彆問為什麼,明天你們去過了,自然就知道他的身份了。”,阿莫斯側身捏著她的耳垂,挑眉問道:“怎麼,難道你不好奇他到底是誰嗎?”
說完,他站直了身子,嬉笑著走到啟婭身邊,摟著她的脖子親昵道:“親愛的,不邀請我去你的房間參觀參觀嗎?”
啟婭低頭看了看琳娜,隨後奉承的回摟著阿莫斯的腰,兩人並肩走上台階。
剛爬了兩層台階,阿莫斯突然又回過身對著孟陬說道:“哦,忘了告訴你,我的宮殿毀了,所以接下來我會住在這裡哦。希望我們相處愉快,菲婭。”
他的這一聲菲婭彆具意味,似乎不隻是叫她的名字那麼簡單。
等到他和啟婭進到房間裡麵,孟陬才拽開身上纏繞著的麻繩,快步跑到琳娜麵前,蹲在她腿邊關切地問道:“媽媽,你沒事吧?”
琳娜有些遲疑,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頭頂,忍住眼淚哽咽問道:“菲婭,你是菲婭嗎?”
這一問,使得孟陬臉上的表情突變。
聯想到阿莫斯上樓梯時突然叫了一聲名字,她迅速抬頭看向蓋勒,用眼神質問他是不是說了什麼。
但蓋勒很快就否認了,一直在搖頭。
孟陬心虛答道:“我,我當然是。”
“那就好,我已經失去了兩個女兒,不能再失去你了。”,琳娜垂下頭,用力環抱著女兒的頭和脖子,像是一鬆手,她的孩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飄遠不見。
孟陬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乾咳了兩聲後站了起來,接著攙扶琳娜回房間休息。
待到夜深人靜時,那些死侍還跟打了雞血一樣站在各個門口把守。
孟陬本想去敲蓋勒的門,卻被死侍阻止。
“菲婭小姐,請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我,我跟他說兩句話都不行嗎?”
“不可以,請回。”,兩名死侍伸出臂膀,鐵青著臉轟她走。
“好好好,我走。”,孟陬在內心翻了個白眼,她不過是想站在門口問蓋勒兩個問題而已,有必要搞得這麼神神叨叨的嗎?
孟陬回到自己的房間,蓋上被子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