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玫瑰-盛放(1 / 2)

雪域玫瑰 綠荼 4759 字 11個月前

“我們這兒吃飯是按時間來的,過了點就收灶。我怕打擾你休息,就單獨給你留了吃的在我營帳裡,跟我走吧。”,季榎邊走邊跟她解釋。

踏著月光,兩人腳步匆匆穿過一個又一個帳篷。

泥路坑窪不好走,季榎就讓人在不平整的路麵上鋪了一層木板,可前兩天風大,木板被吹跑了好多塊,孟陬這一會兒就踩空了兩次。

如果不是季榎牽著她,恐怕她的腳要崴得腫成大蘿卜了。

吃了虧,孟陬也就知道要乖乖的跟著季榎走了,手也越握越緊。

直到進了營帳,聞到了飯菜香,她才甩開了季榎的手,活像個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的流氓…

這個帳篷就是孟陬第一次來的時候睡過的那個,裡麵的陳設也和之前差不多,除了多了張餐桌,其餘的沒什麼變化。

“吃吧,應該還熱著。”季榎做了個請用的手勢,示意餐盤裡的食物她可以隨意享用。

孟陬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不會用絕食來懲罰自己。

她也不客氣,拉開座椅直接坐了下來,拿起筷子一口接一口的吃上了。

季榎坐在矮凳上看著她,他像是看一隻進食的小貓,兩腮微微鼓起,眉心舒展不斷點頭,對食物的滿意程度似乎很高。

看她吃得開心,他在桌子下麵撚了撚牽過她的右手,偷笑了一下。

夜深了,這無序的天氣變得寒冷異常。

“好吃嗎?”,他一邊問,一邊點燃火盆推向孟陬腳邊。

“還行,除了這肉有點焦...”,孟陬嘴裡塞得滿滿當當,禮貌的回了一句,竟忘了自己還在生氣。

等她反應過來,斂起笑意裝嚴肅時,季榎十指交叉撐在飯桌上,含情一笑望著她點頭道:“那我下次烤的時間短一點。”

“這肉是你烤的?”

“嗯,冷藏室裡還剩最後幾塊牛肉,我趁你休息的時候用這個鐵架烤了一些。”,說著,季榎伸手指了指左側的簡易烤肉架。

俗話說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

孟陬吃了滿滿一盤子的飯菜,怎麼著也得說兩句好話。

她舔了舔嘴角,假裝不在意的問道:“你的傷好了?”

“還沒有。” ,季榎站起身,從洗臉架下麵抽出一塊乾淨的白色棉麻毛巾遞給她。

孟陬接過後擦了擦嘴唇和手,又問:“還要多久?”

季榎聞言愣了一會兒,隨後自嘲地笑了笑,道:“不清楚,畢竟之前我也沒做過這種自殘的事。”

他講這句話時,還有意無意地皺了皺眉心,左手按著受傷的右肩,扯動嘴角“嘶”了一聲。

孟陬餘光瞥見,知道他這是故意裝疼引起自己的注意。

她佯裝不見,拿起筷子在餐盤中間畫著十字,低頭問:“你對於阿莫斯的過去了解有多少?”

帳篷的門簾被風吹的來回搖晃,發出“噗噗”的撞擊聲。

季榎也因她這一問垂下了頭,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作答。

“上次我問你這個鬼地方還有沒有其他人和我們一樣,你說不知道,應該沒有。”,孟陬從他的表情看出了一切,但還是不死心地追問著:“其實那時候你就知道阿莫斯也是係統派來的執行者了,對嗎?”

“是。”,季榎不願再隱瞞她什麼,點點頭承認了。

兩人同時扭頭,視線交彙的那一刻,雙方的內心都五味雜陳。

孟陬覺得自己像是站在監控下的小偷,她的心事,她的所有小動作都被季榎看破,而季榎就是監控背後的警|察,用上帝視角偽裝成小偷埋伏在她身邊。

這種一無所知的愚蠢感,讓她無比羞恥。

“我在禁區見到你的那天,又是怎麼回事。”,她忍著怒火盯著季榎,“難道你知道我會去禁區取麵罩?”

“不不不,那次確實是巧合。”,季榎連忙擺手,解釋道:“阿莫斯的手下人數眾多,麵罩是緊缺物資,我知道他會再次派人到禁區取,所以想提前燒毀,但我不知道來的人會是你。”

他火急火燎的加快語速解釋完,忙抬頭看了一眼孟陬,隻見她神色較剛才和軟了許多。

“我剛要動手,就聽見了你和蓋勒的聲音。”,季榎抿了抿嘴唇,看眼色似的坐在孟陬身邊,“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確是為了讓你完成任務,才沒有焚毀那些麵罩的。”

“那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幫了我一把,這才沒受到阿莫斯的懲罰。”,孟陬將筷子叼在嘴邊,隨著上下嘴皮的翻動,筷子也跟著擺動起來。

季榎喜歡看她調皮的樣子,越看越喜歡。

他嘴角微微上揚,過了好一會兒才為自己辯解:“我不是想邀功...”

“季榎,你想過要殺我嗎?又或者說,你想過要犧牲我嗎?”,孟陬彆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一方麵好奇真相,一方麵又覺得自己承受不了事實。

這種糾結的情緒使她坐立不安,叼在嘴邊的筷子也應聲落地。

“坦白說,雖然心有不忍,但第一天剛住進蓋勒家的時候,我是想過要犧牲你的。”,季榎彎腰撿起筷子放在桌麵上,同時回答了她的問題。

這個答案,孟陬心裡早就有數,可是親耳聽見自己喜歡的人這樣說,到底還是有些難過和失落的吧。

“你可真夠誠實的。”

“難道你沒想過要殺我嗎?但凡有一絲能逃出這裡的希望,你會對我手下留情嗎?”,季榎左手撐著下頜,望著她的側臉,反問道。

“如果你不是索克,或許我的答案會是不知道,但現在我可以明確的回答你,不會。”,孟陬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分明是帶有賭氣的成分,可她不會承認,反而變本加厲補充道:“從現在起,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我都不會信,我一定會毫無負罪感的活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