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卻沒準備放過董禮貌。
陳量行被吵得頭痛,見此,知曉讓她倆像兩個幼稚園的小朋友那樣握手言和,不大可能,也沒讓她們互相道個歉、和好如初。
隻是離開的時候,看見董禮貌又與蔣先生保持了距離,多問了一句:
“你有男朋友了?”
董禮貌正煩著呢,沒否認,倒是也沒承認。
離開京劇院,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蔣文明緊隨其後,想要跟她道歉,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彆以為這樣就能將功補過,讓我放過你。我寧願去蹲監獄,也不願意跑龍套。”董禮貌說完,頭也不回地上了出租車,將這個臨時的恩人甩在了身後。
蔣文明叉著腰,長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出租車揚長而去,左顧右盼,在原地滯了好一會兒。
最後還是掏出手機,給崔遼發了條消息,找了在帝都的住處。
董禮貌打車一路到了高鐵站,買票回了家。
臨近帝都的城市,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
記憶裡,好像有許久未回過家了,推開門,入眼就是鋪了滿地的孩子玩具、零食、衣服……
姐姐蓬頭垢麵、衣衫不整地在客廳帶小孩;媽媽則是同樣手忙腳亂地在廚房準備晚飯。
姐姐董煜茗見到她倒是很高興,坐在娃娃的爬爬墊上,連屁股也沒抬一下,笑著說:“禮寶回來啦。”
廚房的油煙機聲太大,以至於媽媽沈作藍沒聽見這邊的開門聲。
董煜茗將孩子往禮貌手邊一推,說:“正好,你回來了,幫我看會兒孩子,我去上趟廁所,憋死我了。”
邊往浴室走,不忘邊同一歲多的寶寶說:“寶寶先跟你小姨玩會兒,好久沒看見你小姨,都想她了吧。”
若是讓董禮貌抱個貓,她樂此不疲,甚至沒演出、不用排練的日子,還會花錢去貓咖逗逗貓。
可是給她個孩子,她立即猶如接了個定時炸彈。
不光董禮貌這樣想,也不知孩子是不是看出了小姨的不耐煩,才離開媽媽不到半分鐘,就哭了起來。
她是一個能忍受噪音的,可二胡拉的像鋸桌子腿兒,她能忍。孩子的哭聲,跟電鑽鑽腦仁似的,還是讓她一陣心絞痛。
董禮貌試著抱起孩子,可小baby在她懷裡使勁掙紮。
她自詡力氣不算小,可抱著懷裡的糯米團子,不敢用力,怕勒到她;也不敢鬆手,怕摔了孩子。
身體累,心更累,不到片刻,手就麻了,急出了滿頭大汗。
直到沈作藍係著圍裙從廚房裡出來,見孩子哭得快斷了氣,小臉憋得通紅,一臉嫌棄地抱了過來,“嘖嘖”兩聲,道:“你瞅你還能乾點啥?有什麼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董禮貌才在工作上受了挫,本想回家找點溫暖和安慰,心情卻更不美麗了。
孩子被老媽搶去了,空落落地頂了句嘴:“我再沒用也比我姐這個無業遊民強吧。”
她說者無心,董煜茗才從洗手間裡出來,聽者有意,撩了撩耳邊已經油了的碎發,接過孩子。
說了句:“媽,你辛苦了,你先吃飯吧。小妹坐了這麼長時間動車,該餓了吧。”
生疏的像個陌生人。
董禮貌覺得渾身不自在,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卻不知在內疚什麼。
去洗手間洗手,準備吃飯時,感歎道:“過去一個人將五六個孩子都拉扯大了,怎麼現在帶個孩子,還得兩個專門的大人。一個負責做飯,一個負責帶娃。”
甚至上廁所都不能離開人,又是恐生恐育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