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對,那種廉價的小玩意兒,隻能哄騙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不如真金白銀來的實在。
就像她從前知道的一個明星,對哪個女明星女朋友,都送愛心型石頭。有什麼意義?不如給兩套豪宅。
“你還挺有原則的。你為什麼不吃窩邊草呢?有現成的,還舍近求遠,去外麵找女朋友。不,租女朋友。”董禮貌說歸說,不知為何,心底就有點不痛快。
這世上沒什麼是完完全全、獨一無二,隻屬於她的。
父母的愛不是,她還有個姐姐;
陳量行的關心和愛護不是,他對底下的演員同樣關照;
好朋友金奕言的友誼不是,她跟田橙子關係也很好。雖然沒有跟自己關係好,跟田橙子隻是泛泛之交。但好朋友,不是應該感同身受、同仇敵愾,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嗎?
她與田橙子不睦,也不耽誤金奕言跟她是泛泛之交。也許在金奕言眼裡,同事之間和諧,勝過私人恩怨。
董禮貌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該再追求孩子般幼稚的感情。
‘因為我跟她玩,她不喜歡你,所以我就不跟你玩了’,是永遠不可能呢。
而見色起意的蔣文明,身邊也有青梅竹馬的朱裕安。
“其實你如果追求她,她肯定會答應。甚至,不用你刻意追求,隻要稍微暗示一下,你倆現在就可以結婚生子了。”尤其,董禮貌看著那姑娘主動往蔣文明身上貼,就證明對他是不抗拒的。
尤其看她,看蔣文明的眼神,黏黏糊糊,那就是有點喜歡的。
卻想不到,被蔣文明一口否了:“我並不是缺女人,我不想為了合適找個女朋友。如果我將來結婚了,那姑娘一定是我喜歡的。”
“你不喜歡安安嗎。”董禮貌問。
“我隻能說是不討厭。”蔣文明意識到,這樣說有點太過於無情了。
便糾正了過來:“我是喜歡她,但不是那種喜歡。不是做老婆那種喜歡,不會一天見不到就惦記,不會想——”
他沒膽子繼續說下去,怕小董以為自己在開黃腔。
哪怕說的是真話,她也討厭男人跟她開黃腔。
“想啥?”董禮貌是真沒明白。
蔣文明服了她這個直女:“想跟她生小孩。”
董禮貌依舊沒反應過來,隻嫌棄地“咦”了一聲,說:
“我厭童。所以,這很難評,我祝你成功吧。”
蔣文明差點被她氣笑了,是生小孩的過程,不是結果。
但話到嘴邊,為防有性騷擾嫌疑,還是改成了:“有些人其實意識不到自己喜歡小孩,往往生之前以為自己不喜歡,生了以後就喜歡了。”
“我不否認,你說的這種人也有。但是,如果我生之前不喜歡孩子,生之後也沒喜歡上,咋辦。孩子還能塞回去?一個被母親嫌棄的孩子,孩子會幸福嗎?逼著厭童的母親,去向孩子釋放善意,肯定得產後抑鬱跳樓吧?還是你能保證,每一個厭童的女人,都會喜歡自己的孩子?”董禮貌一通輸出,直接讓蔣文明徹底熄火了。
他沒法反駁,隻能啞火。
從村莊外,踩著一地銀裝素裹回去,路過鄰舍家裡,大多互相認識。
蔣文明才熱絡地主動同他打了聲招呼:“老叔,過年好呀。”
立即被抓了勞工:“小蔣,你快來,來來來,進來,幫我瞅瞅我這個櫃子。我打了三天了,還差點怎麼也弄不好。你幫我掃下尾。”
蔣文明這樣的熱心腸,是蔣家的孩子,跟是全村的娃娃也沒區彆。
村中的長輩見到小輩,都是隨意指揮,並不在意他是誰家的孩子。
蔣文明不能將董同學拋在身後,回頭說:“你自己出去走走,看看雪景,還是在這等我一會兒?要麼你先回去也成,我看你早上沒吃飯,怕你肚子餓。”
兩個餿主意,董禮貌一個也沒選,直接跟他進了院子:“我又不急。”
在哪兒待著都是消磨時間罷了。
蔣文明領她進了院子,主家便熱情地抓了一把爐果,遞給董禮貌。
“吃吧,孩子,彆客氣,就跟在自己家一樣。”
董禮貌盛情難卻,還是為自己身體著想。
這種老式點心、大餅乾,都是高油高糖。蛋糕也多半是植物奶油。
一口回絕了:“不用了,謝謝您,嬸子,我吃過飯來的,現在不餓。”
“是,看你身材這麼好,保持住應該挺費勁的吧?好多好吃的不能吃。”婦人也沒強求,還有幾分喜歡她的灑脫。
北地是男女平等執行最好的,女人被千百年來的溫柔賢淑規訓,習慣了用討好型人格得到誇讚。即便不喜歡,也會委屈自己、勉為其難地嘗嘗。不會拒絕彆人,更不會拒絕的這麼乾脆。
如今看見這麼乾脆利落的小丫頭,自然心生喜歡:“是,蔣家阿婆做的飯才是一絕,每年包的豆包、醃的酸菜、鹹菜,都屬她那兒的最好吃。”
那她一不小心吃撐了,也是情有可原。不能不顧彆人身體狀況,非得勸客人吃,隻為展現自己的熱情,那就本末倒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