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不是知道的挺多嘛!那以後,我如果被拐到大山深處,你救我不?”董禮貌倒不是覺得、自己能對抗整座大山,也不是願意跟爛人以命抵命、純粹覺得那是上個世紀的老黃曆。
“國家鄉村振興、扶貧力度這麼大,現在沒這種事了吧。”
陳量行未置可否:“我不懂的新鮮事物,還請董小姐多多指教。”
董禮貌看他一本正經地說著搞笑的話,笑昏了。
像他這樣父輩在官場、兒子也走仕途、老婆也是吃皇糧的人,對無產階級靈活就業這麼懂,還真屬難得。
公車很快駛進四合院,董禮貌忙叫停了:“等等等等。”
陳量行不知她怎麼了,還當她著急找廁所,迅速將車停穩,想叫她到四合院裡上,就見她輕巧跳下車。
隨後一道倩影,橫過馬路,到了街對麵的鮮花店駐足。
她挑了挺久,買了一束玫瑰花。
陳量行一陣莫名,煩躁、又有點期待,覺得有事發生。
就見她低頭嗅了嗅,傻兮兮地捧著花,說:“我總不能空著手去見我師父。”
陳量行心底嘲笑自己荒唐,也是,國人少有那浪漫細胞,小姑娘怎麼可能送自己花。再者說,也不合適。
雖然,她做過的不合適的事,可不止一件。
“以後,你恢複了正常演出,津貼拿的多了,不用再去外麵賺外快了。”
哪怕她這張臉,變現的方式有很多,且都會搶著要。
“千裡送鵝毛,禮輕情意重是嗎?”董禮貌還以為他嫌自己寒磣:
“可是我覺得,送花很有儀式感啊。師父出身鐘鳴鼎食之家,什麼都吃過玩過見過,我花重金買的東西,他未必能看上。”
陳量行突然有了危機感,因為他的小不點,要被人搶走了,還是他的朋友搶走的。
兩人還沒見麵,就看出來她對這個師父有多期待和重視,而不單是把他當成工具人、走過場。
至於周錫久,必然也會對這個小徒弟情深意切。陳量行不覺得這世上、會有人不喜歡這樣鬼馬精靈、業務能力強不輸男人、有思想有見識的貌美女郎。
“玫瑰花?”
“我又不是有儀式感的人。”偶爾一次的儀式感,才顯得彌足珍貴。
董禮貌抱著那些開得鬱鬱蔥蔥的花,便仿佛抱住了自己整個前途、未來,荒涼貧瘠的感情空白裡,多了一抹清涼和亮色。
“不然買什麼?玫瑰不止代表情侶吧。總不能買康乃馨,他又不是我媽。至於百合、鬱金香代表什麼,我也不知道啊。”
感覺師傅那樣的守舊派,也不像是懂花語的人。
“小董,不要對這次幽會期望過高,我怕你失望。”陳量行好心提醒。
已下了車,領她進了門。
“我知道的,這也要看眼緣。如果師父不願意給我長輩般的關愛,像親戚一樣,願意我與他常走動,我一定不會多打擾他。除了節假日問候。隻要他能讓我掛名,我就很感激、很知足了。”依賴彆人的幸福是脆弱的,女孩子要懂得知足才會覺得幸福。
可董禮貌將身體深陷進椅背,煩亂又有幾分畏縮的舉動,還是出賣了她心底的小失落。
要知道,她可不是個不自信、精神內耗的人。
“我知道他很忙。不過我想一切皆有可能,萬一他很喜歡我,還願意多多指導我呢?”
董禮貌萎靡不了兩分鐘,立即朝著美好的方向去想。
陳量行嘴裡泛起陣陣苦澀,這才是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他就是入錯行了,行當的行。
不然現在直接收下小徒弟,跟她師徒虐戀、親上加親。不用舍近求遠,也犯不上麻煩彆人了。
“這件事歸根到底,還是要謝謝陳院長。感謝你從中斡旋,幫我牽線搭橋,有空我請你吃飯。”董禮貌難掩激動之心,沒吃過領導的大餅、因陳院長給的好處,都是實打實的。
但是反向pua,給領導畫大餅。
“我做。等你搬過來,我親自下廚。”
董禮貌突然好點好奇,他說的婚姻出狀況,離婚應該不是拿出來玩鬨的兒戲,應該是深思熟慮。
那麼現在是他老婆不同意離婚,還是兩個人在等離婚冷靜期。
董禮貌不方便問,可她實在藏不住事。
正欲打破茶壺問到底,就聽陳量行先悠悠道:“你做的確定不是黑暗料理?還是你請客、買菜,我做吧。買你想吃的,喜歡什麼烹飪方式告訴我。你請客,我買單。”
看她每次那麼香的吃食堂,就能猜到她八成是不太挑剔的人。不挑食的人,就沒有動力鍛煉廚藝。
“這多不好意思,到頭來還是我占你便宜。”董禮貌嘴上客氣著,已經開始提前流口水了,迫不及待想看看他能不能抓住自己的胃。
穿過諾大的庭院,提前聽見了裡麵吊嗓子的聲音,董禮貌的耳朵尖,不用看見真人,也知道是周錫久的聲音。
現場跟錄像質感不一樣,這是她早就知道的,尤其對本職藝術又是精益求精。
“周老板這嗓子還這麼好,肯定跟他自律有關,我聽說他煙酒都不沾。歲月對彆人來說是殺豬刀,於他而言是美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