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準在大半夜之前醒了,蔣文明已帶她、到了董禮貌家樓下。
她住的是高層,但她租的公寓樓層並不是很高,抬頭就能看見樓上燈火。
掏出手機,正準備給她打個電話,就先看見未拉上的窗簾——兩張熟悉麵孔,她和陳量行。
等等!
蔣文明記得這裡好像是董禮貌家,具體方位不太對,那應該是她隔壁那間。
難道是兩袖清風的陳院長,把她隔壁買下來了?這個心機的老狐狸,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蔣文明突然就很難受,蹲下身來,抱著司準,悲傷道:
“準準,我們都被她拋棄了。”
司準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一臉天真地望著他:“叔叔。”
“彆叫叔叔。”蔣文明糾正完,突然想直接破罐子破摔。
拿出手機,給董禮貌發了條消息:【渣女!拋夫棄女!我要去帖子上寫小作文譴責你。】
司準見叔叔擺弄著手機,也不知一向好脾氣的他,怎麼就突然拒人千裡之外了。
奶聲奶氣、又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那叫爸爸對嗎?”
將蔣文明嚇了一跳,終於將他從悲傷和憤怒中拉了回來,他抱著小家夥起身,自欺欺人地讓小孩子滿足自己幻想。
“叫小姨夫,姨夫都行。”
“姨夫——”司準發不好這個音,總念成‘媳婦’,可還是乖乖說了。
“走吧。我帶你去買玩具,全場隨便你挑。”蔣文明起初是抱著的姿勢,隨後將她扛在肩上,走在不涼不熱的初夏。
又冒出個奢侈的念頭,心想若是背著董禮貌出去看煙花就好了。她坐在他肩上,梳著兩條又長又直的麻花辮,兩條腿自然垂下,搭在她肩上。嬌笑又跋扈地、指著一簇簇盛大綻開的煙火給他看。
隻是他長期節食,一陣陣頭暈眼花、四肢無力,扛著小baby都覺吃力,隻怕抱不動她。
他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娛樂圈裡的小姐姐,各個瘦的跟排骨精似的,男明星都抱不動、還得借助工具。因為男明星也餓得各個跟非洲難民似的。
蔣文明走遠後,也沒有任何回音。
隻可惜,董禮貌沒看手機,並沒有瞧見這條消息。
吃過飯,陳量行便開始十分賢夫良父地洗碗了,董禮貌如同八戒吃人參果,上回沒嘗出他茶葉是什麼滋味來,又開始不請自來地當麵為盜賊了。
“我姐的寶寶,現在跟我男朋友在劇組玩呢。以後她火了,把她抓到咱們京劇院來宣傳。她從小就是個美人坯子,是個唱花旦的料。”董禮貌說話間,不忘去暴殄天物、泡他的茶。
“回頭送我兩包,我回去做茶葉蛋。”
她不過半開玩笑的語氣,尤其想到姐姐和姐夫戀愛的時候,姐夫送給媽媽兩包廉價茶葉,被媽媽當成個寶貝,便又開始反胃了。
像極了一大家子好幾個孩子,女兒按月上交工資,媽媽隻當作沒看見。兒子買個屁,媽媽都追著誇‘放的真香,真響,再多放些’。
“行。你看我這裡什麼好,就一起都拿去吧,不用跟我打聲招呼。”陳量行覺得她純粹多此一舉了,因他辦公室裡的金筆、保溫杯,她也沒少順走。
有一陣東西丟得多了,陳量行還以為自己得了老年癡呆,調了監控才知道她乾的,又開始為她操起了心。
怕她因為心理疾病,好偷東西,因她必定不是因為窮。正想找機會,勸她去看看心理醫生,改了小偷小摸的毛病,又怕傷到她自尊心。
直到把整個院團的監控都調了一邊,所有關於她的視頻,二倍速通宵了看了半個月,才發現她隻順自己東西,方放心下來。同時叮囑保衛科的人,不要聲張。
“隻是,既然之前是租賃關係,就不要將男朋友這個詞,再隨意掛在嘴邊了。”
“我還以為你會心疼價值千金的茶葉。”董禮貌也就隨口一說,茶葉蛋對她來說,難度不亞於國宴。
咀嚼出他話裡話外的味道,美滋滋地小聲囁喏道:
“為什麼?是不是你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