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覺得他可能會半夜被熱醒,但是畢竟是他把人請來的,不能真讓彆人一個晚上不睡覺吧,還是同意了:“你開。”
說完,江星逸又困了,翻了個身背對白燁,睡了。
白燁眼底浮現出一絲無奈。
對於江星逸的睡姿問題,他以前可是深有體會。因為他體質比較冷,當年他在江家住的時候,冬天暖氣的溫度江阿姨會為了照顧他開高點,為此江星逸可沒少置氣。
但是晚上遭罪的就成了白燁了。
江星逸喜歡冷的觸感,而白燁就是天然冰塊,並不單指氣質,還有身上的溫度,所以每次江星逸熱了,就喜歡往白燁身上貼。
白燁那個冬天不知道半夜醒來過多少次,但是他從來沒主動提出過讓江阿姨把溫度調低的問題。
他不排斥江星逸帶來的被窩的溫度,甚至因為好久沒體會到過了有些懷念。
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他眼底浮現起一絲絲懷念,然後在頭發快乾了之後,上了床。
他拿著遙控看了半天,最後看了一眼已經有出汗趨勢睡得不太安穩的江星逸,把暖氣關掉了,然後拉黑了江星逸床頭的吊燈。
半夜。
窗外的月亮都讓雲全部遮住了,大地一片漆黑。
江星逸把手緊緊圈在白燁脖子上,白燁迫不得已醒了過來。
看著身上八爪魚一樣的江星逸,白燁控製住踹人的衝動,白扯江星逸的手,想把人拽開。
結果越掰越緊。
真的會被麵前的人給折磨死。
江星逸身上的溫度滾燙,讓原本全身冰涼的白燁,都熱了起來。
江星逸此時還在睡夢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但是現實裡,他把鼻子對著白燁的脖頸,呼吸全部噴灑在其上。
滾燙得像一顆真心。
白燁隻能儘力騰出一隻手,拿起暖氣,開冷風。
一時間,空氣總算變得冷了些許,江星澤也鬆開了八爪。
白燁又把暖氣關了,實在是抵禦不住困意,睡著了。
江星逸早上醒來的時候,腦子還不太清醒,手裡環繞著東西,有點涼,他還在想他床上什麼時候多了個抱枕。
但是他隨即反應過來,這哪是什麼抱枕,這TM是白燁。
他徹底清醒過來之後,第一瞬間卻是聞到了一股子“雪鬆”輕輕冷冷冰冰涼涼的味道,帶著熟悉的冷感。
這是白燁身上傳來的味道。他第一時間做出了判斷,然後就不太敢動了。
他怕吵醒麵前這個安睡的人。
白燁睡著的時候,眉目的冷感便下降了不少,麵部都柔和多了,瓷白的臉在窗外透過的一點光線下,顯得極其溫柔。
江星逸一下把自己看愣了。
他知道自己貪涼的習慣,也依稀記得曾經那些甚至試圖故意把白燁搞得不得安寧的夜晚,甚至他還記得,他是怎麼一點點將故意變成習慣,從喜歡一個人睡變得沒有白燁和他一起反而覺得不習慣的時候。
昨天晚上,他估計是又遵循了事物的本能,下意識去貼白燁了。
他鬆開手,指尖卻不受主人控製,忍不住一點點描摹白燁的輪廓。
他移不開眼,也不想移開眼。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腦子不清醒,他不會把白燁留下來,也不會發現,白燁依舊有著,輕而易舉影響到他的能力。
白燁。
你這次回來,能留久一點嗎?
白燁走的這幾年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連過年過節也不會國 。
白燁在國內,坦白了講,是沒有什麼可以依戀的地方的,也沒有什麼可以依戀的人。
更何況,他知道白燁在國外過得很好,在人才眾出的地方也混得很好,可以說是小有名氣。
白燁不回來,其實挺好的。
可是,江星逸不得不承認,他想要白燁回來,能停留久一點。
白燁最開始走的那幾年,他有時候會想,白燁在國外過得還不好,會不會孤單。
後來,他就不怎麼想了。
因為他已經慢慢地很久沒和白燁開過口了,他知道白燁回來的時候,白燁也從來沒來看過他。
江星逸本開就重麵子,不可能直接問白燁為什麼不開看他,後來他們的距離,好像就被拉更遠了,和他們身體上的距離一樣遙遠。
已經不和曾經那樣,明明觸手可及,卻遙遠得仿佛不能碰到。
他其實更寧願是後一種。
白燁。
江星逸看著那張曾經在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臉,有些難受。
如果當年,我再對你好一點,學會挽留,而不是怎麼也不出口心裡話,你是不是不會走了?
我能不能,變成你心裡的牽掛呢?
江星逸在心裡自嘲了一下自己,看吧,他還是很喜歡這個人,喜歡從來不是說忘記就可以忘記的。
重逢喜歡的人,就會想起曾經,看著他再心痛一遍,卻怎麼也沒辦法抵消掉喜歡。
白燁,這次,我不會再看著你一步一步離開,我卻原地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