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做飯特意提前了一個多小時,奚苗苗把灶裡原來的灰清理乾淨,再把那捆麥稈子當柴燒了,等灰涼透後拿了個布袋把那一灶灰小心地收起來。
莫秋恬看的一臉懵,“姐,你要這些灰乾嘛?”
“做饅頭呀。”
“就這?”
奚苗苗輕笑:“麵粉要發酵,這裡沒有酵母,可以用植物堿代替,植物堿又可以從草木灰中獲得。”
莫秋恬聽的一愣一愣的,似乎懂了,似乎又沒懂,不過不重要,她隻知道今晚可以吃上饅頭了,再不是硬邦邦的餅。
白花花軟乎乎香噴噴的饅頭呀。
“過來搭把手。”
“哎好。”
奚苗苗拿了個乾淨的木盆,鋪上一張細麻布,把剛剛收起來的草木灰泡水,再倒到麻布上過濾,一連重複了兩三次,確認已經過濾乾淨後,然後才開始燒水和麵。
鍋裡提前蒸了三個紅薯,把它一起和到麵裡,今晚的主食是紅薯饅頭。
揉麵是個力氣活,奚苗苗揉了一會便手酸的不行,莫秋恬在一邊看的躍躍欲試,於是奚苗苗便讓她感受一下。
揉好麵,就開始捏麵團子,饅頭沒那麼多複雜的工序,把麵團捏成個拳頭大小就可以,一個小時後,一個個圓墩墩的紅薯饅頭就上了鍋,隻做了十幾個,蒸籠擺了兩層才放得下。
主食進了鍋,再來配點下飯菜,下午烘乾的筍絲趁新鮮,拿了一點清炒了一盤,淡淡的筍香帶點煙熏味,拿來就饅頭特彆好吃。
又另外炒了兩三個菜,想了想,這樣可能會有些乾,於是用粉芡野菜木耳之類,兌點麵粉,又把昨天剩下的三顆蛋一起打了,熬了一鍋胡辣湯。
不是正宗的胡辣湯,畢竟材料不夠,這裡沒有胡椒生粉雞精等等這種配料,隻能喝個類似了。
至此,柳禾要拿來孵小雞的蛋終於被她謔謔完了。
等會他回來發現最後三顆蛋也沒保住時,也不知道那張臉會黑成什麼樣。
胡辣湯出了鍋,紅薯饅頭也剛剛好,一個個色澤鮮豔,外形飽滿,還散發著淡淡的麥香,簡直讓人垂涎欲滴。
莫秋恬迫不及待吃了一個,一邊吃一邊幸福的眯眼,從沒覺得饅頭原來這麼好吃。
“這就滿足啦?你的東北大香米再也不是最愛啦?”
“那不能,大米始終是我的最愛,但是如果吃不到,饅頭也可以。”
“嬌氣。”
兩人正說著,院外傳來一聲呼喊:“有人在家嗎?”
奚苗苗快步走出去,隻見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子在院子朝裡探頭。
“嫂,嫂子,你在家啊。我哥回來了嗎?”
是柳禾是堂弟,柳小陶,長的不算高,但五官是耐看型。
奚苗苗:“還沒回,進來坐會嗎?應該快回來了。”
莫秋恬手裡捏著個饅頭,嘴裡塞了一大口,兩邊腮子都鼓了起來,像隻小倉鼠。
“姐,樹誰啊?”
奚苗苗回來看她這副模樣,差點扶額:“柳禾他堂弟。”
柳小陶直愣愣地看著莫秋恬,看著對方嚼巴兩下咽了嘴裡的東西,又兩口吃完手上的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金黃色,看起來挺好吃,看的他咽了下口水。
奚苗苗見狀,進屋拿了一個饅頭遞他手裡:“今晚做的,嘗嘗?”
柳小陶眼睛睜的大大的,一會看看手裡這團金黃黃的東西,一會又看看麵前的女人,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他這個名義上的嫂子他是早有耳聞的,當初強行要他哥過門時他還反對過,但是沒用,又得知他哥過門後早出晚歸起早貪黑,有做不完的活不算,還經常挨打,他更氣了。
氣對方惡毒,氣自己不能替哥哥出氣,更氣自己還得喊對方一聲嫂子。
一開始他不肯叫,後來發現她拿這當借口在他哥身上撒氣,說他弟弟不尊重他,眼裡沒她這個嫂子,又給他哥哥苦頭吃,這才不情不願喊上一聲,為的是她少拿他哥撒氣。
今天要不是有事找,又沒在外麵找到他哥,他都不願意上門來。
而此時這女人不僅對他笑語晏晏,還給他拿吃的。
“我,我不用了,我吃過飯的。”
說完把饅頭遞回去,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樣子。
奚苗苗眨眨眼,拿過饅頭掰了小塊塞自己嘴裡,然後再遞過去:“嘗下嗎?很好吃的。”
柳小陶這才接過來,猶猶豫豫吃了一小口,淡淡的麥香混合著紅薯的清甜,再加上軟軟糯糯的口感,簡直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好吃嗎?”
柳小陶點點頭:“好次。”
又吃了一大口。
莫秋恬小聲嗤了一聲,她剛剛都看見對方明明咽口水,還裝作不想吃,“姐,他剛才怕你在饅頭上下毒,哼,小人之心。”
聲音不大不小,三人都能聽得見。
柳小陶吃饅頭的動作一頓,頓時臉漲的通紅。
“彆亂講。”
關於原身的光榮事跡,奚苗苗有跟莫秋恬講過,此時也是為自己表姐背鍋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