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陶有些尷尬，轉身想走，身後一道聲音傳來：“小陶，你怎麼在這？”

柳禾回來了，攙著崴腳的曹大忠。

看著對方手上的一團吃了一半的麵團，微微皺眉。

柳小陶兩口把饅頭塞嘴裡努力咽下去，“你娘生病了，她說讓你回去給她找大夫。”

柳禾聽完說了聲知道了，放下鋤頭就轉身往外走，奚苗苗趕緊喊住他：“哎，等下。”

匆匆轉身從廚房裡拿了兩個饅頭跑出來，遞過去：“拿這個路上吃，墊墊肚子。”

柳禾想也不想拒絕：“不用。”

轉身就走了，柳小陶看了奚苗苗一眼，也轉身想走，奚苗苗眼快，把兩個饅頭快速塞他手裡：“你拿著路上給你哥吃啊。”

柳小陶捧著饅頭愣愣道：“哦哦，好。”

他快步追上已經走出一段路的大哥，邊走邊說：“哥，要不你還是吃一個吧，我剛剛吃了，可好吃了，你乾一天活，肯定餓了。”

“你吃吧。”

“我剛吃過了。”

柳禾轉頭看了他一眼：“那你再吃一個。”

“這有兩個呢，而且我感覺那女人好像有點不一樣啊，之前管你餓不餓呢。哪天不是等你回來才有飯吃。”

柳禾突然停下腳步，從他手裡拿過一個饅頭咬了一口，慢慢嚼了一會才咽下去。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也不知是如何做的，軟軟的香香的，比我們吃的餅好吃太多了。”

柳禾沒什麼情緒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嗯。”

他一直忙到天黑透才回來，帶著一身初秋的涼意。

奚苗苗從屋裡出來，見對方眼下雖泛著疲憊，在這暗寂的秋夜裡卻依然眼神堅毅，步履沉穩，心中不禁生出一絲佩服。

換她攤上這種一眼就望到頭的無望人生，早躺平擺的稀巴爛了。

“回來啦，鍋裡給你留了晚食，還熱著。”

柳禾腳下一頓，抬眼望去，廊下女人笑靨如花，披著一件單薄外卦映著身後搖曳的橘黃燭光，竟讓他在對方臉上看出一絲和善來。

真是見鬼。

第二天一早，奚苗苗起來的時候，發現早餐已經做好了，柳禾一早就出了門。

莫秋恬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問正要出門的奚苗苗：“姐，你要乾嘛去？”

“去後山挖野菜，你要一起嗎？”

“我不去了，我等會去村裡轉轉。”

“行。”

奚苗苗背著背簍，剛好經過柳禾今天下的地，隻見對方一個人在地裡翻土，初秋的早晨雖有涼意，但對方還是汗濕了大半後背。

柳禾抬起手臂擦了把額頭的汗，就看見奚苗苗背著籮筐站在田埂上衝他招手微笑。

“......”

奚苗苗：“我去後山挖野菜，今天中午我來煮飯，你早些回來。”

柳禾把鐵鍬鏟進泥裡，對她說：“你這幾天在玩什麼把戲？”

又是喂雞，又是洗衣煮飯，又是挖野菜的，家裡能乾的活她都獨自攬了去，每天和顏悅色，沒有了以前的輕則罵，重則打，雖然這讓他輕鬆了不少，但更怕對方正在憋著什麼大招，這種頭上懸著一把刀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的感覺，其實不太好。

“什麼把戲？硬要說的話，我在討好你啊，你看不出來嗎？”

可不得討好對方嗎？萬一對方真撂挑子不乾了，這些農活誰乾？

柳禾木著一張臉：“看出來了。”你是不是腦子進了水。

後半句當然不敢講。

奚苗苗揚起個燦爛的笑：“過去那樣對你都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我保證以後不會了，我們以後好好相處吧。”

猝不及防的柳禾：“......”。

他該相信嗎？

還有，這女人居然會跟他說對不起？太陽真的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信不信的，他又能怎麼樣呢，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那皆大歡喜，如果是耍他玩，不過是回到原點罷了，最壞的後果還能比以前更壞嗎？

“隨便你。”

“那就說好啦，我走啦。”

柳禾想了想，接著說：“我中午不回去，我娘那邊要人照顧。”

奚苗苗歪了歪頭：“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

“好的，那我走啦。”

柳禾望著對方哼著不知名的調子，歡快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視野裡，一時不知道作何應對。

想了想，還是繼續翻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