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苗苗試了好幾段,才試出兩截剛剛好的,打算做兩把。
她把有竹節的那段遞給柳禾,道:“幫我在竹節低部挖一些小洞,洞不用太大,比釘子再小一點就行。”
“這麼小?”柳禾道:“要多少洞?”
釘子那麼大的洞其實都有點大了,現代的噴藥氣就跟花灑一樣,針眼大小。
不過這裡的鏽花針並不能用來做這種事?
柳禾點點頭,進屋拿了一根納鞋底的針出來,問:“這個大小可以嗎?”
奚苗苗眼一亮,猛點頭:“可以,洞數量不限,越多越好,但是每個洞最好不要相連。”
不然噴的就不均勻,不過這種手工製作的,就彆想跟現代機器做的相比了。
柳禾點點頭,拿過那根竹子就開始鑿洞。
兩人忙到下午才把東西準備好,柳禾把打好洞的噴藥器遞給奚苗苗,奚苗苗拿到井邊打了盤水試了下,效果不錯,雖然比不上像花灑那樣細且均勻,但這個也可以了。
“走吧。”
奚苗苗拿著兩把噴藥器,柳禾提著兌了洗潔精和植物油的溶液出門,剛出院子就碰上了從外麵回來的奚雲梅,手裡牽著柳小豆,顯然是剛玩回來。
“苗苗你們上哪去?”
“菜長蟲了,殺蟲去。”奚苗苗停下來,道:“今晚讓爹爹先把饅頭蒸上,我回來再炒菜。”
“哦,好。”奚雲梅愣愣道,看著小兩口走遠了。
然後咂摸半響,突然就笑了。
“姨娘你笑什麼?”柳小豆發出天真的疑問。
“沒什麼。”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苗苗跟柳禾的關係越來越好,每次出門都跟連體嬰兒一樣,形影不離。
好像就自從她落水後,再也沒吵過架,打過柳禾?
那是不是她很快就可以抱上孫子了?
奚雲梅有的沒的想了一通,進院子就吩咐曹大忠把饅頭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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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禾挑著兩桶殺蟲溶液,回頭看了奚苗苗一眼,見對方一雙眼四處看就是不看路,眼看就要踩到一個坑裡時,隻好無奈出聲提醒:“看路。”
“哦哦。”奚苗苗回過頭,把剛要踩進坑裡的腳再往前伸了點,以至於踉蹌了一下,猛的往前撲過去。
柳禾抬起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幫她穩住身子。
“謝謝。”
“嗯,小心些。”
有些不好意思,奚苗苗低著頭,拿著兩個噴藥器走在柳禾身後,看著前麵走著的高大身影,一時陷入了沉思。
然而還沒等她沉思出個所以然,菜地就到了。
一片平坦的田地遠遠望去,就他們的菜棚最顯眼,是田野中最靚的顯眼包。
柳禾沒用過這種噴藥器,於是看著奚苗苗示範了一次就會了,這東西本來也很容易就學得會。
噴完藥天已經快黑了,柳禾把桶收拾好,對奚苗苗說道:“明天早上我自己來噴就好,早上天氣冷,你多睡會。”
“啊,好。”奚苗苗下意識想伸手抓頭發,被柳禾製止了。
“手上臟,不要亂抓,怎麼跟個小孩似的。”
“哪裡像小孩了,我隻是習慣動作。”
柳禾聲音很溫柔,溫柔的讓她不由得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不得了,竟從他眼裡看出了一絲寵溺和縱容。
這可不得了,柳禾這神眼,不太對勁了吧。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他之前不是討厭原身恨不得離她三尺遠,每天能不跟她講話就不講嗎?就算這段時間略有好轉,大家已經轉為姑且算合作夥伴吧,那也不到寵溺的地步啊。
肯定是她看花了眼,也可能是她抬頭看他的方式不太對。
於是奚苗苗換了種方式,斜睨著瞧過去,果然,柳禾眼裡什麼都沒有,隻有生人勿進!
果然是她眼花了,嗬嗬。
晚上隨便炒了兩三個菜吃了飯,就各自睡下了。
奚苗苗告訴柳禾殺蟲溶液兌換的大概的量,第二天早晨真就睡到了日上三竿,今天難得好天氣,吃過午飯,奚苗苗帶著柳小豆和毛豆出門放風,讓這丫頭散散心。
毛豆一路像撒歡的野狗,在前頭跑的飛快,走走停停,東聞聞西嗅嗅,就差撒泡尿標地盤了。
柳小豆看了一會,總歸抵不過小孩天性,也跑過去,繼半個月後重新上演一出你逃我追的戲碼。
“快看,柳小豆家那條狗,好醜啊,黑不溜秋的。”不遠處傳來一個稚嫩聲音,奚苗苗聞聲看去,居然是隔壁的大虎。
“毛豆不黑,你才黑,哼。”柳小豆抱著毛豆的脖子,梗著自己的脖子一點也不客氣地回懟。
“這還不黑,你看它黑的眼睛都看不清在哪咯,哈哈哈。”大虎笑的也一點不客氣。
“哪裡看不清,明明在這裡。”柳小豆指著毛豆那雙豆粒大的雙眼:“明明是你眼神不太好。”
“哼,看不清就是看不清,醜死了,我們不要跟她玩。”
其他小孩好像習慣維大虎馬首是瞻,紛紛點頭。
“我也不要跟你玩。”柳小豆勒緊毛豆的脖子,頭一扭就要掉頭回去。
奚苗苗一直站在一旁沒幫腔,小孩吵架,大人彆插嘴。
這會見柳小豆落了下風,可見這大虎平常估計也沒少奚落她,她想了想,對柳小豆道:“豆豆過來,這風景不錯,我們剛好在這野餐吧?”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把正要離去的那群小孩的腳步止住了。
她從油紙裡拿出兩三個饅頭,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張布毯,找了一處比較空曠平坦的草地鋪好,招呼柳小豆過來席地而坐,然後在一眾小屁孩的注目下,把三個紅薯饅頭放在布上,拿起一個掰了一半遞給柳小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