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匹配(2 / 2)

很快將自己的負麵情緒調節好,安源的心情暫時好上了一些,並沒有剛醒來時的壓抑,他因此抬首,用一雙和安虞舟如出一轍的晶藍色眼眸望著對方,“我好了,雄父。”

還在等著安源說噩夢的安虞舟:“……”

“……小壞蟲。”

沒忍住屈起手指,安虞舟不輕不重敲了一下安源的額頭。

被敲了額頭的安源不躲也不閃,他眨巴眨巴眼睛,半晌後,重新把自己的臉埋了安虞舟的懷中。

雄父身上有一股淡如雪蓮的清香,那是曾經陪伴了安源將近十個月,令幼崽安心的氣息。

在安源還是一顆蟲蛋時,便是這股氣息環繞在他的周身,把安源一顆裡緊緊的包裹住,讓蛋裡的安源溫暖又舒適。

等到安源破殼時,也是這股氣息在小心翼翼的圍繞在他,指引他破出蛋殼,伸出小小的觸角顫顫巍巍的感受外麵的世界。

如今這股從在蛋裡便感受到的氣息又充斥在了安源周身,做了一夜噩夢,又大哭了一場的他,自然在這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裡放下所有戒備,沉沉睡了過去。

懷中小雄蟲均勻的呼吸聲很快傳來,安虞舟與德洛斯對視一眼,將安源輕輕抱起,放在了床鋪上。

小雄蟲才做過一次噩夢,擔心對方又陷入一次夢魘,安虞舟並未離去,而是守在安源床邊,他也沒讓德洛斯閒著,支使著對方去了樓下,拿來一片退燒貼,貼在了安源微燙的額頭上物理降溫。

有雄父守在身邊,這一次的安源,脫離了夢魘,在好夢之下,安穩的睡了過去。

因為擔心安源,同時也想讓疲憊的小蟲崽多休息幾日,安虞舟因此向伊諾蘭卡學院請了三天的假。

所以假期結束的安源,在第四日一早去往教室時,剛一入門,周身便圍了一大堆的雄蟲,一隻隻都睜著大又圓的眼睛,好奇而擔憂的望著他。

“安源,你怎麼請假啦?”

“你生病了嗎?安源,你請假了好久呀,我們整整三天都沒看見你,大家問艾爾,艾爾說他也不知道,你沒有和他聯係,安源,你家裡出什麼事了嗎?還好嗎?”

一隻接一隻的雄蟲出聲道,一個挨著一個。

班級不過二十來隻的雄蟲,大家自入學以後便一起相處了將近兩年,因此整個班級都關係要好,對彼此知根知底。

如今班上請假了一隻蟲,大家自然不免關心起了安源,隻是他們都沒想到安源的假是對方的雄父安虞舟請的,一群蟲因此都不清楚安源請假的緣由,期間發給安源的信息也石沉大海,沒有回複,當然擔心得不行。

對方一來,便一窩蜂圍了上前,七嘴八舌的詢問。

安源知道他們是在關心自己,很快搖了搖頭,“我沒事啦,就是這幾天有點累,才讓雄父幫我請假啦。”

“有點累呀~”

好幾隻雄蟲聞言一起“噢~”了一聲,他們顯然不覺得安源因為“疲憊”一事請假有什麼異樣,對方言罷後,又三三兩兩說起話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請假這麼多天,大家都很擔心你。”

“是呀是呀,以後覺得累了,請假也要告訴大家一聲呀,至少告訴艾爾嘛,不然艾爾也不知道,我們更不知道呀~”

他們說著說著,大有一副要叉腰訓斥起安源的模樣,安源連忙擺手,說了一聲“知道啦”,又從一群蟲中央擠了過去。

“要上課了,你們還不會座位,等下來的老師可凶啦。”

等下來的老師確實凶,一堆雄蟲立即噤了聲,快步跑回自己的位置上,一堂課結束後,安源還在課桌上發呆,沒想艾爾在這個時候來到了他的身邊,將他偷偷拉了出去,來到鮮少有蟲經過的走廊上。

“安源,你昨天真的隻是不舒服嗎?”

雖然他們一個班級都是關係很好的蟲,但這相互之間的關係,總分一點深淺,艾爾就是安源關係比其他蟲深一點的朋友。

如今艾爾問起,靜得聽得見風過榕樹的颯颯響聲的走廊上,安源怔了一秒後向著樓下鬱鬱蔥蔥的林木望去,好一會兒出聲道,“不是。”

“我就說嘛。”

艾爾異常嚴肅,在安源進門開口時的一刻,他就聽出了對方在撒謊。

其中原因很簡單。

他深知安源的性子。

對方平日裡雖然也會跟著好多蟲一起起哄讓老師提前下課,又或者喜歡在一些不計入期末成績,老師管轄嚴厲的課堂上偷偷逃課,看似對學習的態度不怎麼端正,但實際上的安源,對自己的分數和績點是格外看重。

他不僅格外看重,還喜歡研究難題,理論課也好,實戰課也好,安源向來是一馬當先的衝在最前方,成績也遙遙領先,不是滿分就是接近滿分。

就連對雄蟲最為嚴苛的,每年都有雄蟲因此掛掉這門課而無法從伊諾蘭卡學院畢業的軍事演練模擬課,安源也在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斷突破著自己的記錄,成為學院裡讓其他雄蟲望塵莫及的滿分蟲。

這樣一隻對自己分數尤為看重的安源蟲,僅僅因為疲憊就缺席了整整三天的必修課,艾爾當然是不信的。

所以他斷定安源在撒謊,又見對方回答問題時的模樣有些走神,似不願意將自己請假的真正原因講出去,便在課間偷偷把蟲拉了出來。

眼下蟲拉是拉了出來,可艾爾在猜測無誤的下一刻便瞧見了安源看起來不怎麼開心的模樣,忽感安源可能是發生了不好事情的他意識到似乎說錯了話,聲量小了下去。

“安源,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安源好久沒有答話。

良久,他才背過身,低聲道,“我做了一個噩夢……”

儘管離做那個噩夢過去了有幾天幾夜,可沒有蟲知道,那個夢境在安源腦中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去,反而愈加清晰起來,在白天也能時常想起夢裡的點點滴滴,好像它並非隻是一個簡單的夢境,而是真實發生,存在過的事情一樣。

尤其夢的最後,那本莫名的書出現,將夢境中一切他為之絕望的真相浮出水麵,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也在這幾日裡緩緩出現在了安源腦中。

那或許真的不是隻是一個簡單的噩夢,而是……而是將要發生的事情!

這一點的意識讓安源震在了原地,夢境裡那幾斤窒息的絕望即便是回想也讓如今他難以喘息。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接受這個可能,隻知道在意識到夢境或許是真實的一刹,心中便果斷下了決意,不會讓夢境在如今的世界裡發生!

他要保護好自己的雌父和雄父,絕對不會讓那兩隻壞蟲得逞!

可即使有了決意,受夢境影響,安源連續幾日都高興不起來,一隻蟲整天都懨懨的。

眼下艾爾問起,還不想將還沒證實的事情告訴對方的安源便沒有出聲。

沒有得到安源的回複,艾爾也沒有接著詢問。

他不知道安源做的什麼噩夢,但看對方模樣,他想應該是場很嚴重的噩夢,因為自己的好友從來不是一隻輕易示弱難過的蟲。

如今對方這個樣子,他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安慰,張了張口後,隻能呐呐出聲,“安源……那你要怎麼辦……”

“我……”

安源攥緊了拳。

他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既然已經下了不會重蹈覆轍的決定,安源就不可能無動於衷。

所以……所以他現在首要做的事情就是證實夢境的真假!

夢境的開始,就是他接受了係統的建議,和自己基因匹配度最高的伊諾爾結了婚。

他想要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預知夢,就等兩個月後,自己滿十六蟲齡的時候,看係統篩選出的,和自己匹配度最高的雌蟲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