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藥師說罷便轉身回到自己屋子,將幾瓶藥拿出來,並一一介紹用處,兩瓶止血散,一瓶活血化瘀的藥酒,還有一個很精致的瓶子的藥是一顆藥丸。“此乃應對南蠻蠱蟲的良藥,不可多得,今日你我一彆,老夫也沒什麼好贈予你的,這藥丸你便收下吧!”
徐然聽後連連擺手“這大貴重了,李師傅,我不能收。”
“讓你收下你便收下,這藥丸我可以再製,雖說藥材難找了些,又不是絕了蹤跡,怎麼是看不上老夫這藥丸”’李藥師拿話激徐然,徐然就不敢不接了。
“多謝李師傅了,若他日能平安歸來,必將登門拜謝今日贈藥之恩”
“嗯,常備止血散,必要時能救命,活著回來,去吧,回家好好陪陪父母”徐然接過藥拜謝李藥師後,便辭行離去。
李藥師望著這少年人的背影,想起初見時,自己的錢袋被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搶走,自己將那男人拉住,在大街上呼喊了半天也不見巡邏的官兵過來,快要拉扯不住時,一個單薄的身影快速跑了過來,與那搶錢的打起來了。
眼見少年人身手敏捷,搶錢者完全不是她的對手,被三下五除二的打倒在地,徐然將錢袋歸還與自己時,官兵才堪堪趕到,將搶錢者壓走了。
李藥師拿回錢袋後,連忙叫住要走的徐然,說要感謝徐然,徐然連忙擺擺手說“不用了,老伯,舉手之勞罷了。”
“那也成,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城北李記藥鋪來找我,老夫名叫李酒泉”徐然一聽藥鋪連忙同李藥師交談了起來,一番交流後得知徐然初到中都是為了父親的病。
李藥師便留下徐然在藥鋪打工,自己幫他醫治徐父。
待徐然買完近段時間的吃穿用度回到家中正好晚飯已經備好,徐父已經從床上起來,在院裡走動,見徐然回來便招手讓徐然過去,目光柔和的看著徐然,驚覺自己這一病女兒好像變了不少,也清瘦了許多,又想到自己下午無意間發現的文書和例銀,不由的眼睛一紅。
徐父歎了一口氣道“你怎麼能用你哥哥的身份去從軍,這可是欺君之罪,戰場也不是你在文周山學藝那麼簡單,不是點到為止,而是生死決鬥場,明日我便去招兵處,將你的文書換回來,我這條老命本就活不長久,你不用替為父上戰場”徐父用力杵著自己手杖,又生氣又急道。
“父親,已經來不及了,明天一早就要報道,請您先不要告訴母親,就說我跟了商隊去了北方。”徐然低著頭不敢看父親,自己擅自去頂了哥哥的身份從軍,但是自己不去就得父親去,她做不到眼睜睜看著父親去赴死。
徐父一時間沒有說話,雙方陷入沉默,徐父在天人交戰,最後隻得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先進去吃飯吧。”
徐父拍拍徐然的肩膀便轉身回了堂屋,徐母剛好把一個蔬菜湯端上桌,“洗過手了吧?然然快來吃飯,今天專門買了你喜歡魚。”
“謝謝母親,母親我明日要和藥鋪的商隊去北方一趟,可能需要個一年半載的才能回來。”徐然夾起一塊魚肉吃下後與徐母說道,徐然害怕徐母擔心,不敢對徐母說實話。
“怎麼好好的要去北方了”徐母停下筷子問道。
“這也是今天才定下來的,藥鋪人手不夠,李師傅對我有恩,這次去北方也好看看那邊的風土人情,看我師傅文山在不在北方雲遊。”徐然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說辭。
“好了,老婆子先吃飯吧,然然都已經這麼大了,又在文周山學藝歸來,不用擔心”
“你這老頭子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啦,然然再怎麼能乾,那也是個女兒家,這要是出門有個好歹,我看你怎麼辦。”徐母不滿徐父這不在乎的口氣。
因為前麵有個哥哥徐卓體弱多病早逝,徐然從懂事開始就被送到文周山學藝,每年就回家一兩次,等大點了不用人接送的時候才回家勤一點。
文周山是梨郡當地的一個有名的道館,隻招收有緣的弟子,那怕是富家子弟無緣者想進都進不去,徐父當初也是報著試一試的心態帶著徐然去了文周山,誰知山主文山一眼便相中徐然,還收了徐然做關門弟子。
這輩分到是比普通弟子高了不少,一直被叫做徐師叔。徐然下山一是徐父病重,二是山主已經雲遊許久,山中歲月確實無聊了些。
吃完飯,徐然幫徐母收拾碗筷,徐父走到院子裡麵我望著漫天的星空,陷入沉思。徐然從廚房窗口看到徐父在院子裡麵,隨即進入主屋。
“父親,天涼了小心著涼。”徐然從屋內拿著一件披風搭在徐父的肩頭。
“然然啊,是父親的病拖累了你。”徐父拍了拍徐然還未撤下的手,這手不似普通女孩素淨,上麵有些疤痕,那是在文周山學藝時留下的,可見當時有對刻苦,彆人是強身健體,她是年年都想拿館首。
“父親,不是的,之前都是您撐起了這個家,哥哥也不在了,也輪到我來撐起這個家了。”徐然很是認真的說道,她不想父親如此的自責。
“進屋睡覺吧。”徐父沉思片刻,像是想通了一般,攏了攏披風回了屋裡。徐母還在屋中幫徐然收拾著行囊。
徐然望著徐父的背影也不解怎麼就突然想通了,反正現在去換軍貼也來不及了,也不做細想,回屋與徐母一起收拾著行囊,收拾完後。徐母離開後,徐然也撤下笑容,此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來,心中也滿是悵然。
待睡前徐母去廚房端來一碗魚骨湯,讓徐然喝下,又回到了徐父這邊,“然然喝下了嗎?”徐父問道。
“喝了,喝了,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想關心女兒,還這麼藏著掖著的。”徐母還在為晚飯時,徐父對徐然去北方的事情不在乎生氣。
“害,你不懂。”徐父也不解釋
“是,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你們男人非得端著。”’徐母說罷也不理徐父,自顧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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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臨街藥鋪迎來了一位貴客。“殿下,我們這樣來找李藥師,他會進宮嗎?”黑衣袍的女子問道。
“本宮對李藥師有恩,我想他會幫忙的。”一身漆黑的披風也遮不住說話女子的身段和與生俱來的貴氣。等進入內院,李藥師已等候多時了,傍晚時分便有人來告知長公主殿下要來見他。
“草民李酒泉參見長公主殿下。”李藥師見到長公主後便作揖見禮道。
“李藥師不必多禮,想必李藥師已經知道本宮的來意了。”長公主摘下帷帽,虛扶了一把李藥師。
“草民必當為公主效犬馬之勞。”說罷又躬身一拜。
“明天將有皇榜貼出來,李藥師隻需去揭下皇榜,自會有人帶你入宮。”長公主也不廢話,直接點明安排,讓李藥師進太醫院。
長公主此番是為宮中太醫院的安插自己人手,老皇帝的病情被拖得反複,太醫也被大皇子收買了,自己有恩於李藥師,讓他進宮牽製住那群太醫,讓父皇病情得到穩定,才能有更多的時間來安排後麵的謀事,二皇子也可以得到一絲喘息,不必被大皇子一直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