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溟急忙拉開了距離。
大抵太少跟人接觸,他對此的下意識反應有點大,奇怪地盯著對麵的人。
景澤天依舊麵色冷淡,好像根本沒有彆的意思,停在半空的手放了下來。
何清溟回過神,才發覺對方隻是順手扶了下自己,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不是有意要對他做什麼。
兩人對視著,微妙地沉默了下。
然後,少年傲天轉身,默默低頭采靈植。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也確實是沒發生過什麼。
何清溟眨了眨眼,很快平複下心情,心道摸下腰又怎麼了,又不是沒摸過手。
話說,這裡的靈植等級很高,而且沒有高階惡獸守護,但凡是修士,都不會放棄這麼好的資源。它們在上古年代可能隻是再普通不過的靈草,但是過了這麼多年,生生滅滅,吸納天地靈氣,有無意識地自我進化,到今天,自然就不普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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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秘境之外,靈力投影全數變黑,因為龍巢阻絕窺視,再強的手段都無法窺視到裡麵。
秘境毫不客氣地倒出考驗失敗的一眾年輕修士。
到處聒噪,吵個不停。
周津元低眸,回憶剛剛看到的畫麵,陷入了沉思。
“那位少女……怎麼好像在哪見過?”
絕對見過,可是這般神姿的少女,自己若是見過,怎可能不記得?
“她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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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空照射下一縷縷光亮。
何清溟坐在一旁等著景澤天,偶爾自己也拔幾根靈芝,看看這兒的靈植跟外界有什麼不同。
話說回來……龍也會在窩內栽種靈植嗎?它們有養花養草的閒情逸致?他的想象中,龍族粗暴蠻橫,巨大的龍身一擺,不知會糟蹋多少花花草草,怎會細心養花花草?
何清溟天不怕地不怕,但對巨大型的生靈有一點心理陰影,原因是他小時候闖蕩秘境,在巨獸圍攻下吃過一點虧。
想著,他太無聊,低頭望著草木發呆,但正要湊近聞的時候,對麵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
“彆吃。”
何清溟一頓,抬頭看向對方,卻見傲天雙手抓著靈植,惡體發力,當場吞噬了。
他本來隻是想聞,然而對方卻已經“吃”了。
“你不是在吃嗎?”
景澤天“嗯”了一聲,說:“我沒關係,已經習慣了,毒不死我的。”
居然還真有毒。
何清溟傻眼,不禁問:“這種事……你都習慣了嗎。”
少年又是“嗯”了一聲,不帶任何情緒,麵色冷冷的,活像一頭高傲的雪原狼。
也是,惡土環境那麼惡劣,為了填飽肚子,即便是毒物,又有什麼不能吃?何清溟眸光微暗,大部分傲天出身都不太好,也許天道就是有那種喜好吧。要降大任於人,還要勞其筋骨,各種折騰試煉,才勉勉強強獎勵道果。
“不過,你是為何想要走出惡土?”
何清溟忽然問出了話本中沒提到的問題。
隻要是人,肯定都想脫離苦難之境,但感覺景澤天另有其他理由。
景澤天沉默了,低頭冷目,高聳的眉骨落下淡淡的陰影,雙眸徹底晦暗。
他沉默很久,久到何清溟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但他忽然開口:“因為,我不想走畜生的道。”
何清溟登時愣了下。畜生的道?這是什麼意思?
景澤天不奇怪何清溟的驚訝。
他是混血。極端排斥、厭惡他爹那方的血脈,不想走那畜生的道,自然不可能想繼續待在惡土。
他要是覺醒他爹的血脈,或許能立刻升華天賦,直超人類修士的凝神境,但他斷絕不會,甚至還要極力壓製血脈覺醒。
他要走人道,要在人道成就。
哪怕血脈覺醒能給他帶來無限好處,他也不想要。
即使這違背了他的天性。
何清溟雖然不懂對方在煩惱什麼,但他也聽得出來,傲天很厭惡那對字眼。
【提示:了解傲天,走近傲天】
係統又在煞風景,都說不用你說了。
何清溟思考道:“不想走畜生的道,意思是你不喜歡跟惡土的凶獸混在一起?”
“……”
景澤天沉默了會,道:“算是吧。”
話音落下,他神色複雜,不知是不是信任了何清溟,有點突然地說,“我厭惡我的血脈。”
何清溟眼神驚異。
你是什麼血脈嗎?要厭惡?難道是父母對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