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四麵牆壁上修砌著大塊大塊的靈力結晶。
它們純度極高,肉眼看不出絲毫瑕疵,夜明珠般自身帶著光亮,隨便鑿下其中一塊拿出外界,恐怕都能引起一眾練氣修士的瘋搶。
這裡簡直跟靈礦一樣,窮奢極欲,誇張至極。
饒是何清溟見多識廣,也被這場麵震驚到了。
該不會這裡就是一座上古靈礦吧?
另一旁,景澤天伸手扶壁,眼神深邃,不多時便發動了吞噬。
與他手掌接觸的靈力結晶登時散發激烈亮光。
他嘗試吸納結晶裡的純淨靈力,然而失敗了,它們像有意識般劇烈反抗,以他目前的境界還無法成功吸納。
靈物亦有等階,一般情況下,人類隻有在它們的等階之上,才能對它們造成影響。
他嘗試將它們全部納入儲物戒,但是也沒能成功,刨下一兩塊可以,刨不下、打不碎的,就無法收納。
何清溟大概沒見過誰一進秘境就是拆家的,他跟在景澤天背後行動,屢屢被對方不擇手段的野蠻行為震驚得無話可說。
咱們進龍巢,是為了拿到龍巢裡麵的上古傳承吧?你把人家的家拆了,不會惹惱人家上古龍嗎?雖然人家龍已經死了,但“遺念”還在吧?
何清溟也是大開眼界,他覺得自己已經夠大膽了,沒想到有人比他更大膽,更無所畏懼。他要是這麼做,肯定會被師尊訓責的。
不過,這小子野是真的野,但不是魯莽、無知的那種野,他有他的一套行事道理。
或許該叫做……野獸的直覺?
跟在傲天背後,看著他一個個野蠻的荒唐舉動,何清溟既新奇,又有一種難言的心情,澄澈的眸子偶爾閃過幾分暗色。
自己身受宗門束縛,身為一代表率,哪能像這小子一樣,無法無天,肆意妄為。
片刻後,何清溟忽然停下腳步,視線投向通道深處,注視著對麵濃重、近乎實質的黑暗。前方,上古龍息千年不消,至今仍威懾著試圖闖入的人。再走近,就要籠罩在龍威之下。
若是本體在,他不必擔憂,但這身是分神術分裂出來的分.身,並不完整,經受不住龍威的震懾。
何清溟蹙眉,麵露憂色。
景澤天注意到他停步,居然轉過了身,不知出於什麼想法,還主動問道:“你怎麼了嗎。”
何清溟詫異地望向他,但見對方還是一臉冷淡,眸色略顯失落,直道:“你沒感覺到嗎,上古龍的威懾。”
“……嗯。”
景澤天好似才反應過來,點頭道:“感覺到了。”
其實沒有,他的同類血脈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可是,卻影響了這個人嗎。
何清溟道:“上古龍族的威懾非同尋常,不隻是影響神魂,還會實質地影響肉.身,我們估計走不了多遠。”
說到一半,他眼神篤定,說:“但你還是會前進。你不會放棄這次機會,是嗎。”
“是。”
一切能抓住的機會,他都不會放棄。
景澤天承認。他必須變強,無論前麵是吉是凶,哪怕不得好死,他都要繼續前進。
還真不愧是傲天。
何清溟不反對,反而笑了,“那走吧,我陪你。”
任威懾加身,重力加劇,他越過景澤天,迎著黑暗往前走。
“……”
少年沉默地看著他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走出結晶通道後,是幽暗的石砌路,照明隻有幾盞零星的夜明珠。幾千年過去,它們老化了,枯黃的光亮,一閃接一閃。
與此同時,正如何清溟所料,越往深處,威壓越重,開始隻是如同背負巨石,後麵簡直堪比背負巨山,每走一步,都要傾儘渾身的力氣。
身體從未如此重過,千鈞、萬均……千萬均。
幾近寸步難行。
這樣下去不行,要想其他辦法,他一停下,身形略晃,就要摔倒,還好被身後人扶住了。
“你沒事嗎。”
聽到少年冷冽的聲線響起,何清溟很意外,這小子居然會主動幫自己?
但他念頭一閃,側眼看到景澤天還是一副冰冷的表情,莫名想起對方一路上到處收刮的種種舉動,忍不住調侃道:“你幫我,是不是為了我的資源?”
講道理,他確實給了這小子不少資源。簡直是個送資源工具人了,這小子這麼熱衷於搞資源,說不定就是這麼想自己的呢。
但少年身影微僵,莫名偏移了視線,“不是。我如果想要你的資源,應該想儘辦法強占你。”
何清溟眨了眨眼,仿佛被逗笑了,“搶我嗎?我很強,你做不到的。”
他此刻正讓人扶著,全然暴露了弱勢,卻仍能如此自信。
渾身上下,包括強大的性格,沒有一件不在龍的喜好上。
近距離貼碰著對方柔軟的體膚,再次聞到那直誘食欲的清冽幽香,景澤天壓不住心臟的狂跳,頭一次覺得龍性就是本性,根本無法壓製。
內心唯有一個想法愈演愈烈。
好想占有對方。
像所有龍都會做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