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有生以來,曾聽過任何人的建議嗎。
何清溟不覺哪裡不對,笑了笑道:“那你準備好。”
他們人在通道,光線略暗,還好空間不狹窄,暫留休息,還是沒問題的。
策略聊完,該是修行。
不過,少年或許還是有點在意,佯作隨口道:“你很懂如何對付凶獸。”
何清溟坦然:“我小時候對付過一些,打著打著就知道怎麼打了。”
說著,他好像想起不太好的記憶,低眸道:“有一年,我去域外,碰見一群凶獸打架,欺負小動物,我就去讓它們彆吵了,它們性情凶惡,根本不聽我的話,我隻好打了它們一遍,後麵看它們服了,剛要鬆口氣,沒想到突然又追著我跑,凶獸真的很沒有道理。再後麵,沒想到它們長輩都出來了,我哪知道它們是一窩一窩的,打了小的還有大的。”
“還有喔,它們還很記仇,到現在都來找我,我隻是小時候打了它們一下,有必要那麼記仇嗎。還要把我帶回它們窩裡,既然要打架,為什麼不能直接打,還要去它們的地盤,誰不知道它們自家的窩更有地形優勢。”
聽到前麵的時候,景澤天麵色淡淡,覺得很正常,然而聽到後麵,他臉色逐漸變黑,抬眸道:“它們要你去它們窩裡?”
“是啊,但我肯定不會去,我師尊更不會允許。”
何清溟理所當然道:“去凶獸窩裡,肯定會被吃掉,我知道它們吃人的。”
“…………”
景澤天渾身直冒冷氣。
那幫凶獸大多厭惡人類,怎可能允許人類入窩,其中意味他隻想到一個。
少年無意識間獨占欲點燃,心中直跳出一個想法。
這個人是我的,你們都不能碰。
“總之,”這時的何清溟還在慢慢說,“我能不碰見它們就不碰見它們。”
“說的好。”景澤天脫口而出。
何清溟見他居然跟自己同仇敵愾,不覺笑了笑,本就絕色的臉,更加驚心動魄。
景澤天控製不住看了眼,喉結滾了下,馬上低頭譴責自己的龍性。同時,他還發現了,對方對於“爐.鼎”、“雙修”等事意識薄弱,恐怕是那位師尊有意為之,畢竟小孩子不懂也就算了,大人怎麼可能不懂。
那位師尊有意不讓這個人知道那方麵的事情,所以這個人才一無所知,還那麼多奇怪的誤會。
思及此,景澤天又接著想到,若有一天自己去求婚,那位師尊絕對會是最大的障礙。
但他想到這裡,冷峻的臉上難免泛起薄紅。自己在想什麼?怎麼會想到求婚去了。
何清溟瞧他低頭不說話,還以為是準備修煉了,“你養養傷,看看能不能再突破吧。”
說時,他朝下一看,從虛空中拿出蒲團加白布,乾淨擺放後才盤腿坐下,即使人在古老通道裡,仍不減大宗天才弟子的矜貴。
景澤天抬眸時,就見何清溟閉上了雙眸,睫羽在眼臉落下淡淡的陰影,姿態恬靜而美麗。
少年看了好一會,才慢慢地平複下心情,心中警告道,對方是道宗天才,幫扶自己用心不明,你不應該放任龍性,對這個人產生……不該有的心思。
可他腦子裡還是跳著一些糟糕的龍性念頭,視線簡直釘在對方身上,不料對方仿佛睡著了,垂下腦袋,呼吸過分均勻,幾乎要往前麵倒。
景澤天沒多想,立刻上前扶住了對方,將對方柔軟的身軀翻了過來。
何清溟果然睡著了,眉宇舒展,表情鬆弛,胸口緩緩地起伏。雪白的肌膚在微光下仍白得發亮。
“真是……”這種地方都能睡著嗎。
還是因為太累了。
也對,你一直在關心我的情況,過多分心了。
景澤天好似有些無奈,唇角卻緩緩上揚,透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他把人橫抱起來,讓對方靠在自己肩旁,睡得更舒服一些。
絲縷銀發滑落,如波光晃蕩,帶來些微的酥癢。
他還是不懂這是一種什麼心情。
隻覺得……前所未有的心悸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