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何清溟睡了一覺後神識清醒,感覺又有突破,登時潛下心來,捕捉一閃而逝的玄妙體會。
他這身分出來,隻有築基境左右的修為,要對付鏡像獸,還遠遠不夠,要稍微提升一下。片刻後,他靜下心來,哪是“稍微提升”,居然不小心練到了築基大圓滿,道基紮實,比他當年築基時不相上下,好像因為曾經走過這段路了,再走一次,通道隻會更廣,所以他不費吹灰之力就達到了期望的高度,甚至修的更全麵更紮實了。
嗯,或許也是因為這裡是上古秘境,到處遺有龍息,才加快了自己的修煉速度呢。
無聊中,何清溟繼續鞏固這身的道基。像把一塊土基反複壓縮,再繼續填充新土壤,說來簡單,對他來說,也確實簡單。然而就是這麼簡單的動作,卻是很多人需要花費一個月甚至更長時間才能做到的。
實打實的天賦,修煉譬如呼吸,即使什麼都不做,甚至都不思考,先天聖體也會自己修煉。修煉於他而言,是再本能不過的本能,突破於他而言,隻是水到渠成,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這身天賦,對於任何修士恐怕都是求之不得的。
隻是……與天賦相應的,他身上的也有眾多麻煩的禁製,以及應該承擔的責任。
如今在天璿秘境潛修還好,修行結束後,他就要真正擔起首座的職責,傳承道旨,弘揚道法,對抗域外天魔,抗衡魔界諸敵。
到那時,他就沒有自由了。
“……”
何清溟驀地沉默,雙眸黯淡無光,望著手裡捏的靈力法訣,有些失神,像在沉思。
是啊,也就幾年,時間一到,自己就該走了。陪這蠻子修煉的時間,最多也就幾年。
在這段時間內,能夠完成那奇怪的係統任務,讓這小子喜歡上自己嗎?何清溟一向自信,但在這件事上,還是覺得一籌莫展。
他抬眸,看一眼靜坐修煉的冷峻少年,心中難免抱怨,這小子真是個木頭,就是動物、靈獸甚至是凶獸,自己這麼好心照顧,也該對自己有些好感了吧?
然而看這小子的表現,好像也就嗯……當自己是一個並肩作戰的戰友?
有點進展,但感覺方向不是太對。
何清溟想到一半,還是陷入了沮喪。他這輩子就沮喪過幾次,全在對方身上用儘了。
他開始設想,難道要、要下猛藥?比方說……色、色.誘?!
咳!隻是想一下而已,何清溟自己就已經受不了,頓時滿臉漲紅,雙頰像塗上了胭脂。在他想象中,色.誘就是要嗯……脫衣服什麼的,還要搔、搔首弄姿,要做出很大犧牲!
他、他作為道宗首座,實在做不出來這種事!要是讓人知道,他這輩子都不敢出去見人了!
而剛好,景澤天睜開了眼。
在他眼裡,白衣少女袖袍遮臉、埋著腦袋,過長的銀發落在鋪地的白布上,絲縷間流閃著星辰般的光芒。
目睹這一幕,景澤天的心跳頓時漏了半拍,但仍然麵色如常,打破了沉默,“你醒了嗎。”
何清溟聞言,慢慢地抬頭,銀眸從袖袍沿下慢慢露出,窺探似的,幽幽地瞅向景澤天。好小子,你果然知道我不小心睡著了。
景澤天不免緊張,有點擔心這個人發覺了什麼。對方睡著後,他隻是扶對方睡下而已,什麼都沒做。出了惡土後,他一直在學習人類習性,卻不可避免地因為缺少人類的正常生活經驗,不自覺地做出非人類的行為。
對待他人,他絕不會如此小心,要顧慮人不人類,或冒不冒犯的邊界,可是這個人不一樣。
少年於是強行麵無表情地定著雙眸,又問道:“你怎麼了嗎。”
何清溟眸色幽深,很不滿少年的木頭表現。
怎麼了?在想色.誘你啊。
他心中猛然跳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要不要試著……跟這小子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