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溟眨了眨眼,覺得很有趣,便給它翻了下書頁。
誰知這長條一看就停不下,如癡如醉,如進頓悟。
何清溟難以置信,想來這本他隨手找的書,居然是這長條的緣法,所以它才這麼喜歡看。
越是動物,越是無法反抗本能需求。大抵是這個道理。
可是,也不能一直讓他翻書頁吧。本人可是大名鼎鼎的道宗首座,從沒有服侍過誰,你一個長條,還使喚上我了?
他心裡雖是這麼想,但還是幫了下長條。
“你說你,自己從我身上下來,不就能翻了嗎?非要纏著我不放。”
看完幾本後,何清溟終於忍不住嘀咕。
而那長條似乎看飽了,心滿意足地盤了回來,腦袋服帖地盤在柔軟溫暖的肩頸旁。
這是很危險的位置,可惜從小強橫又被師長過保護的何清溟,警惕性比常人略低。
又或許不是沒有,而是他能夠本能地、直覺地分清事物的好壞,一旦直覺認定是好的,他就會友好相待,不懼邪惡,少有提防。一旦直覺認定是惡的,他就會視作敵者,有無意識地提防疏遠。
人無教訓就不會主動改正,他或許正少一個“教訓”。
然而可惜,那長條喜歡他都來不及,怎麼會傷害他呢。
“怎麼樣,看完了,消化了?”
何清溟饒有趣味地看著長條。
長條點了點頭,可能還在半悟半醒之中,所以眸子透著幾分懵懂。
好吧。何清溟對小動物還是比較親善的,等它睡著後,繼續翻找其他書。
可是找到的大半部分,全是他看不懂的文字。他能夠看懂一些上古文,可惜不包括上古龍文。
那條上古龍也真是,它配偶不是龍,看龍文肯定會吃力吧?然而這屋子的書全是龍文寫的,這隻能說明它沒有體貼到位,沒能照顧到細枝末節。
但是他肩上的長條仿佛感應到了他的想法,忽然伸長腦袋,搖了搖頭。
“怎麼,你想說不是?”何清溟不自覺地露出微笑,“想幫你的同類說話?”
長條還是搖頭,很想說話,但是無法人類般發聲。
那條上古龍的配偶喜歡看書,它便從全世界找來了書,可是它也有它的心機。想配偶願意為了它學習不認識的文字,學習龍文的同時,理解龍的思想。
它小心翼翼的,想它的配偶走近點來。因為即使是愛.欲上頭的它都知道,光是單方麵寵愛是不行的,它也要想辦法讓對方愛上自己。
可惜,長條無法傳達,隻能乾瞪著猩紅的眸子。
“行了,你不會說話對不對?不勉強你。”
何清溟倒是看出來了,哪怕他在情感上的神經粗得驚人,“你就是想說,它那樣也是一種愛,對不對。”
長條愣了下,仿佛還是有點不認可,但最後點了點頭。
何清溟站起身,袖袍飄然垂落,“你們動物真的難懂,我認識的一個蠻子,從小跟你們混,長大了也難懂。”
長條搖了搖頭,動物的心思是最簡單明了的了,才不是我們難懂,是你笨。但這點很好,很喜歡。
又翻找了半個時辰,何清溟終於累了,找到一處床榻坐下,揉了揉眉心,本來還在盤坐,但坐著坐著,就感覺不舒服,把自己躺平了。
“彆咯到我,尾巴縮一下。”他隨手下了幾個禁製。
奈何分神離本體太遠,精神力消耗太嚴重,不睡睡調理,根本無法為繼。
“你幫我看好身體,知道嗎。”
他掃了長條一眼,他累倒了,長條反而精神了,腦袋聳出來,一直盯著人看。
聞言,長條點了點頭,眼神異常認真。仿佛在做一件比生命還重要的保證,隻要他還活著,這世上誰也不能碰這個人。
何清溟眼睛微眯,意識沉落之後,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張少年的臉。
片刻後,在旁看來,從龍化人的少年纏抱著雪蓮般的絕色少女,埋頭緊貼少女雪白的側脖,像凶獸在霸占自己的獵物。
再不久後,景澤天從混沌中醒來,意識模糊,眼睛剛找回焦距,就目睹了一幅令他麵紅耳赤、渾身繃直繃硬的衝擊性畫麵!
我、我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