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餘眠還真沒來得及去觀察,他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
教室裡,見餘眠遲遲沒有回來,眾人都心裡發涼。
難不成出意外了?
而且從教室往外望去,操場上還是空無一人。
邵文文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斷祈禱著餘眠不要出事。
教室後排,幾個女生坐在那裡。
張曉萱冷笑著盯著門口,她身旁的女生議論著。
“這麼久都不回來啊。”
“出事了吧。”
“浪死活該。”
“讓他出風頭。”
張曉萱看向孤身一人坐在窗戶邊的邵文文。
然後忽然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她身邊的幾個女生對視幾眼,跟了上去。
……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操場上吹進了涼風。
係統裡的夜晚,天空非常模糊,天色濃墨一樣,極其不正常的塊狀雲朵沉沉墜在天上。
“那不會是星星吧。”
宋涼躺在草坪上,叼著根草葉,沒滋沒味的在嘴裡頂著。
他評價著,“黃乎乎的,還一坨一坨,這遊戲設計者的腦子是沒見過星星?”
餘眠坐在他身邊,左腿曲起,右腿平放著,正仰直了脖頸。
他說,“可能是正在更新的原因。”
“你那麼看天不難受?”宋涼看著他的背影,戳了一下他的腰,那腰背當即繃直了。
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餘綿羊,躺下。”
餘眠偏過頭來,卻沒看他,“你叫我什麼?”
宋涼不再說話,直接仰臥起身,扣住餘眠的肩膀,稍微一使勁就把人扯倒了。
兩人一起躺下,而且並排。
宋涼的體積有些大,躺下後胳膊不小心壓住了餘眠的肩,但他肌肉瓷實,根本沒感覺到。
餘眠摔得有些懵,反應過來後耳朵難受的厲害。
不一會兒,餘眠竟然聽到了輕輕的呼嚕聲。
他轉頭看去,發現宋涼已經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
宋涼的長相和身材稍有不符,如果單看長相,那一定會被人認為是一個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富二代。
可誰家富二代一身的腱子肉,都是養的細皮嫩肉,身嬌體貴。
餘眠無聲笑了一下,目光緩緩描摹著宋涼的側臉。
初中的時候,宋涼的臉和身材還沒這麼大差距,甚至說極為符合。
而且臉蛋很嫩,還是細胳膊細腿。
那時候,宋涼有幾次跑他家門口找餘錦,餘眠和他碰上過兩回,宋涼還沒他高,每次都抬著頭眉眼彎彎的說一聲,“哥哥好。”
可後來,聽餘錦說,總有其他班的小朋友欺負宋涼,所以他去練散打了,中考後那個暑假直接是在健身房度過的。
是個自律的小朋友。
……
感覺時間已經很晚了,餘眠輕輕推了下宋涼。
沒醒。
又推了一下,稍微加重力道。
還是沒醒。
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餘眠心中忽然萌生了一個想法,可想著宋涼的年齡,多少有點猶豫不決。
恰好這時,一陣涼風吹過,宋涼打了個噴嚏,醒了過來。
“哎我去,這啥時候了。”
餘眠在他耳旁說,“應該快十點了。”
“……”宋涼呆了一秒之後才瞪了下眼,猛然起身。
餘眠揉了揉被壓的發麻的肩膀,也坐了起來。
“怎麼了?”他問。
“忽然在人耳邊說話很恐怖啊。”宋涼擼了下耳側的頭發,快速站了起來,順便把動作遲緩的餘眠也扯了起來,還正好扯到他被壓麻的肩膀。
餘眠皺了下眉,宋涼卻根本沒注意到。
宋涼環顧四周:“得了,儘快回去吧,指不定這破地方晚上有啥幺蛾子。”
餘眠點了點頭。
然後宋涼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
見餘眠望向他,以為他是在看手機,就說,“彆想了,打不出去,手機就是個擺設。”
他指了一個方向:“門在那呢,你先去。”
餘眠沒說什麼,慢騰騰走向漩渦門。
他的腿特彆細,校服褲子寬大的布料顯得他跟個竹竿子似的。
見他走的慢,宋涼也沒有不耐煩,就是覺得――
怪不得叫綿羊,可能走路慢吞吞的也正常。
……
回到教室後,看著已經在課桌上困得打盹的同學們,餘眠第一次產生了愧疚的心理。
他看了下表。
九點半。
這時,有人發現他回來了。
“餘眠回來了!”
眾人驚醒,果然看到了他。
“怎麼樣?”
餘眠說,“我確實到了操場,然後遇到了其他班的同學,聊了一會兒。”
眾人麻木的看了眼外麵的天色。
原來一會兒可以用天亮到天黑來形容的嗎?
不過他們也不能說啥,畢竟人家都以身試險了。
“那其他地方應該也沒問題了。”
“不聊了兄弟們,我要回宿舍睡覺了。”
一個男生走到門口,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點了宿舍。
過了幾秒,他又出現在教室,招招手,“彆猶豫了趕緊回宿舍。”
眾人一個個在教室消失。
等到教室裡隻剩下兩個人的時候,餘眠看向了邵文文。
“怎麼回事?”
邵文文頭發上都是已乾涸的紅藍色筆油,校服上沾了不少,課桌上也有些痕跡。
但她一臉開心的說,“我沒事,就是你走了之後,張曉萱她們過來找事,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成這副樣子了,然後那個虛擬主持人就說檢測到惡性事件,接著那兩個機器人又把她們揍了一頓,然後她們就說要去廁所,這會兒沒回來,應該直接回宿舍了吧。”
餘眠語調緩慢,“是麼。”
“你快回宿舍。”他沉聲說完,走了出去。
邵文文的那一聲“你去乾嘛”湮沒在了門後。
餘眠敲了下窗戶上的鐵欄杆,聲控燈一盞盞亮起。
他一步步向廁所的方向走去。
路過的教室都是黑著燈,好像空無一人,唯有他剛才離開的一班教室在漫長的樓道裡孤單的亮著燈。
隨著距離的縮短,餘眠越來越聽不清自己的腳步聲。
因為有另一道更為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蓋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