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俗氣的,宋涼這輩子都沒聽到過這麼感人肺腑的表白。
尤其是聽到餘眠最後幾乎顫著嗓音說出那句‘我不夠好’,他心裡哪還顧得上彆的,簡直心疼得要命。
“傻死了你。”宋涼低低緩緩地歎了一聲。
他沒好氣道,“什麼異類,哪有人這麼形容自己的,你要是異類,那群傻逼就是異形了。”
“以後彆再說這種話,我不愛聽。”
“還有,彆扯什麼遊戲,談感情是用意識談還是身體談啊,你比我聰明多了這都想不明白?”
話是這樣說,可餘眠皺了皺眉,語氣躊躇,“不是,你仔細想想我說的,想想你開始想對我說的話是不是太衝動了,你可能誤以為某些東西就是那種感情,但其實不是……”
宋涼忽然掐住他的下巴,咬了他一口,“那這個是什麼,沒那種感情我做這個乾什麼。”
餘眠看著他,嘴唇微張,很明顯愣了一下才解釋道,“因為我兩個月前強迫你做過這個,所以你可能把報複心理當成了……”
“我報你m……個頭!”宋涼這時候是真急了,不著調的臟話差點就讓他失禮,不過好在按了一下。
“我喜歡你!我他媽喜歡你聽得到嗎?!是那種想親你抱你和你睡一張床的喜歡!還有,我要是想報複彆人,你沒見過我打人的樣子?你覺得我這身肌肉白煉了?”
餘眠被他吼懵了,那表情看起來一時間找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宋涼也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哼了一聲,居高臨下地逼視他,“沒話說了吧?”
餘眠:“……”
宋涼咄咄逼人:“現在,把你腦子裡那些不應該想的都給我屏蔽掉,你就給我記住一句話,咱倆在一起了!”
餘眠剛張了張口,就被人抬起下巴吻住了。
最終,在債主的武力壓製下,對賬談話就此終結,倆人從樓梯間出來後都淩晨兩點多了,各自鬼鬼祟祟地回了自己的宿舍。
……
第二天一早,五樓某間水房裡有人咣嘰摔了個盆。
“不是吧我沒眼花?那是餘……餘眠?”
這一聲把水房裡其他幾個正眯著眼半夢半醒的學生嚇清醒了。
全都叼著牙刷滿嘴泡沫的盯著角落那個人的背影。
那個位置比較靠裡,所以光線暗一點,而那個人的睡衣又是全黑的,顯得他後頸的皮膚特彆白,腳腕也白……不對。
他們記得餘眠是高級選手,腳腕上有紫色光圈,可現在那雙腳露出的地方白白淨淨,哪來的光圈。
――所以這是誰?
那人似乎感受到他們的凝重,好心轉過頭給他們答疑解惑。
結果一水房的人見鬼一樣夾著盆跑了出去。
餘眠刷牙的動作一停,又若無其事地繼續。
……
其實早上的鬨劇也無可非議,因為在這個遊戲裡待久了,所有玩家都知道一個默認的規律,隻要是消失在上一場任務裡沒回來的,就是默認死了。
而且餘眠當時還是組隊狀態,隊伍裡另外兩個人回來後都彈儘糧絕一張複活卡不剩了,餘眠直接沒回來,他弟弟當天還哭暈過去了。
所以即使誰也沒提過餘眠怎麼了,但大家都默認了那種結局。
而且這裡的每個玩家腳上都有光圈,白色藍色紫色,乍一看到什麼也沒有的,很難讓人不懷疑點什麼靈異事件。
不過他們忘了,他們第一天進入遊戲的時候腳上什麼也沒有,是答了一場比賽之後,分數第一次刷新了才會有。
……
餘眠洗漱完,回到宿舍換衣服,宿舍裡的舍友顯然就要比水房裡的那些同學淡定一些,畢竟是昨晚被嚇過的,這時候已經恢複如常。
李桉坐在自己的桌子前穿著襪子,見餘眠回來提醒了一句,“你手機剛才響了。”
餘眠‘哦’了一聲,放下盆,一邊脫睡衣一邊拿起手機去衣櫃旁。
微信顯示有五個未接語音,再往上是好幾條消息――
【醒了沒?】
【不會睡過吧哈哈你】
【我都醒了你醒了沒】
【看背包,同意一下。】
【啊!故意看不見麼!還是又想乾嘛!趕緊回消息!】
餘眠打開了光屏背包,發現裡麵多了一條組隊申請,隊長宋涼,隊員他和餘錦。
不過有意思的是,這條組隊申請上麵還有一條過期申請,發出申請的還是宋涼,隻不過沒帶餘錦。
餘眠笑了一下,同意組隊之後,在微信上和宋涼發了句――
【早安】
那邊不知道讀沒讀。
反正一直沒回。
……
因為小組隊長在高二十七班,所以餘眠踏出漩渦門後走進了一個陌生教室。
他目光一掃,神色如常地朝著宋涼走去,而班裡所有到場的人都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臥槽。
這帥哥誰。
係統發福利?
……
宋涼坐在靠進教室後門的那個位置,旁邊位置空的,餘錦在他前麵。
餘眠正抬腳走過課桌之間的過道,忽然被人從一旁站起來攔住去路。
攔路人一臉舔了泔水的表情,“你來這乾嘛?”
餘眠的記性不可謂不好,所以很快認出了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