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爪研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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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環境是養成一個人性格的前期主要因素,或許是父母常年不著家,除了給錢很少關心我的原因,我越發沉迷虛擬世界,導致我現在過著一種基本每天都在遊戲裡遨遊,隻有沒有食物才會出門走一趟的頹廢生活。
平日裡還稍微好一點,因為要上學,但假期就不一樣了,沒有出門的必要,就如過冬的熊,一埋就是一整個季節。
這樣的生活也導致我逐漸喪失與人交流的能力,性格也越發陰沉。
雖然不至於被同學排擠,但還是能聽到一些閒言碎語。
不過沒關係,我樂得每天獨來獨往,沒人找我談論好看的裝飾、新開的甜品店、流行的明星這些廢話,也就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去通關卡關的遊戲了。
像我這樣想的不止一個,就拿最近的人來說吧,我的鄰居,也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孤爪研磨。
他曾經說過,“這種無用的社交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不如多玩幾局遊戲。”
就憑這句話,我單方麵宣布他就是我的心靈之友!
為什麼是單方麵呢?因為他說:“嗯……好麻煩,還是算了吧。”
很好,不愧是我的心靈之友,就連拒絕我的時候都如此果斷無情。
我和研磨認識是在一場pk賽中,他把我殘忍地虐殺了十局,當時還很弱小的我直接就是表演一個爆哭,哭得撕心裂肺,驚動了隔壁正在做飯的孤爪媽媽。
據研磨描述,溫柔的孤爪媽媽猶豫沒多久,就帶著剛烤好的小餅乾敲響了我家的門,隨後,一番詢問加甜點誘惑,我就原諒了把我虐殺十遍的研磨,並當場奉茶拜師。
“請教我如何虐殺彆人吧!師父!”
在孤爪媽媽溫柔的注視下,研磨不情不願地同意了,隨後我便對他進行了長達數年的折磨。
研磨的教學真的很細,就差握著我的手帶著我動了,可我的反應神經就像被老鼠啃過,斷斷續續,時有時無,偶爾有感覺了我就是神,但大部分時候我就是隻吃菜的雞。
菜到什麼程度呢?
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你還能沉迷遊戲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如果我是你早就放棄了。”
對此我表示:“研磨在誇我很有毅力嗎?我明白了!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輕言放棄的!”
雖然這麼說,研磨依舊每天都帶著我打遊戲,還會在我氣得抱著枕頭自閉的時候,默默接過我的遊戲機,幫忙通關。
就憑這一點,我必須大聲說出來,“我最喜歡研磨了!就連被我誇了會臉紅這一點也非常喜歡!”
研磨當場炸毛,“你、胡說什麼!笨蛋!!!”
其實,我並不是不明白研磨的意思,隻是如果沒了遊戲,我就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一個這麼大卻空蕩蕩的家。
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充滿未知的世界,沒有人帶領我往前走,我也不敢踏進去。
雖然我沒有把這種想法說出來,但我知道研磨一定能夠理解,因為某種意義上,我和他是一類人。
不過,研磨比我厲害多了,我不喜歡社交,把自己封閉,也不敢觀察四周,但研磨很擅長觀察,總是能敏銳地察覺到他人的視線、動作並分析。
發現這件事是在一次意外中。
我和研磨是一個小學不同的班級,自從認識後,便天天一起上下學。
有一次,研磨值日,他的搭檔偷偷跑了,一個人整理那麼大間教室需要很多時間,他就讓我先回去。
而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是那種隨便拋棄小夥伴的人嗎?
事實證明,我是,但那是有原因的。我本來坐在靠窗最後一排的位置上等研磨,但從這邊的窗戶可以看到校門口的冰淇淋車。
炎炎夏日,不就該來一個冰淇淋降降溫嗎?絕對不是我饞了。
總之,我跟研磨說了一聲後,便一路跑到冰淇淋車前,掏出我的零花錢準備買兩個,一個我的,一個給研磨。
但可惜的是,我今天沒有帶太多錢出門,買一個綽綽有餘,買兩個就差了一點。
正當有些糾結的時候,有個好心的哥哥說他可以幫我添一點錢,但得幫他個忙。
開玩笑,像這種標準的壞人說辭,我怎麼可能相信,當然是選擇拒絕,但好心的哥哥卻很耐心地給我說明情況,需要幫的忙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就一不小心答應了。
拿著兩個冰淇淋,我跟著他拐到校門口旁邊的巷子口,心裡還想著得搞快點,不然研磨的冰淇淋就要化了。
然後就見好心的哥哥很嚴肅地轉身麵對我,臉上的表情逐漸怪異,正當我想禮貌地詢問一下,眼前突兀被黑暗遮擋,慘叫聲在身前響起。
那一嗓子太過撕心裂肺,嚇得我冰淇淋都掉了,來不及心疼,我趕緊扒拉兩下遮住眼睛的手,想看清到底發生什麼事。
“沒事,你彆動。”是研磨的聲音,我就安心地收回了手,“我把手放開,你不要睜眼。”
“嗯!”
研磨帶著我離開了那裡,我還是沒忍住回頭了,那個哥哥捂著襠一臉猙獰地倒在地下,而研磨剛剛掛斷報警電話,然後,他非常嚴厲地教育了我一頓,他說那個人是個變態暴露狂,以後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說話。
我很委屈,不僅是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我全程隻是點頭搖頭,根本沒有說話的原因。
在這之後,隻要不在家裡,研磨就不願意放我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如果要去做什麼,就必須先跟他說一聲,然後他會看情況跟我一起去,或者讓我等著過一會兒一起去。
那段時間,我一度覺得研磨很煩,一點自由都不給我,甚至揚言,“我最討厭研磨了!”
對此,研磨隻是輕飄飄地看了我一眼,我就改口,“當然,最喜歡的也是研磨,這不影響的嘛!”
這種相處模式一直持續到黑尾鐵朗搬家到我們旁邊,小黑擁有我沒有的性彆優勢,經常仗著自己是個男孩就夜夜留宿研磨家,很快就拉近了和研磨的距離。
這時,我最討厭的人便從研磨變成了小黑。
因為他不僅從我這裡搶走了研磨,還從遊戲裡搶走了研磨。
小黑不喜歡遊戲,當研磨看出他不感興趣後,他便從家裡抱來一個排球,拉著我們一起去家附近的河邊玩球。
從此,我和研磨的日常遊戲活動,就變成了小黑帶著我和研磨的排球運動。
你能想象一個吸血鬼被陽光照射的模樣嗎?不能想象的話,看我就知道了。
黑尾鐵朗,我的一生之敵!
剛升上初中時,我們三個在同一個學校,本想拉著研磨進遊戲社,而小黑卻仗著自己是高一年級的前輩,在報道的第一天,搶先一步代替研磨填寫社團報名表進了男子排球部,重點是男子!
他們不僅去排球部,還不帶著我玩!這個仇,我記下了,黑尾鐵朗!
不過,這個時候,我最喜歡的人還是研磨。有誰能不喜歡繼承了孤爪媽媽溫柔的研磨呢?
儘管每天都要進行排球部的訓練,回到家做完作業,研磨都累到向後一倒就能睡著,卻還是會強撐著眼皮,像隻打盹的貓咪伸個懶腰。
“遊戲又卡關了嗎?給我看看。”
我挪了挪坐墊,蹭到他的身邊遞出遊戲機,研磨沒有接,隻是身體向前傾,胸膛貼上我的肩背。
步入青春期的少年身體就如同火爐一樣,一天到晚不停地散發熾熱的能量,我感覺後背和左臂就像著火一樣,卻又莫名其妙地不願意挪開。
研磨的下頜枕在我的肩上,他似乎是在瞧我的遊戲機屏幕,看了好一會兒,才出聲指導我如何通關,一步一步非常詳細。
可我完全聽不進去,顫抖的手指胡亂扒拉按鍵,我想我的臉一定非常紅,打個生雞蛋上去就能吃荷包蛋了。
這種情況下,遊戲自然玩得一團糟,研磨都被我逗笑了,胸膛的震動通過緊貼的肩背傳遞,濕氣撲打在發燙的耳垂上,低笑聲在耳蝸裡回蕩。
他拖著一貫懶洋洋的腔調,“這麼簡單都過不去,看好了,我帶你過一次。”
研磨的手臂從身後環上來,比我長的手指從指縫中插入,帶動我的手指有節奏地按下按鍵,像彈鋼琴,黑與白、麥色與白色對比分明。
在我愣神時,遊戲已經結束,完美通過不過短短一分鐘不到。
“看,我們贏了。”
不,這一刻我非常清楚,我輸了,輸得很徹底,而研磨簡直贏麻了。
保持沉默胡思亂想著,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鼓起畢生的勇氣,“研磨,我喜歡你,你呢?”
他沒有回話,我承認我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想去死,怎麼會有我這麼失敗的人,青梅竹馬都能失敗,還讓他如此糾結,半天都不願意回一個字,哪怕一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