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摸了摸鼻尖,“開玩笑呢。彆這麼無情啊,你也知道,我沒地方去吧?”
這兒真不小,五百平的頂樓複式,在寸金寸土的京市,不便宜。
陳斯聿瞥他一眼,本想將外套扔在沙發上,不知想到了什麼,動作一頓,伸手從口袋裡取出那條手鏈,才隨手把外套扔開。
男人見他這樣小心,來了興趣,“什麼東西啊?”
陳斯聿沒說話,坐在另一側,從茶幾上取了一罐啤酒。
這些啤酒都是陳忌舟帶過來的,他這人,名下房產遍布全世界,偏偏每次都來他這裡買醉。
陳忌舟雖姓陳,卻和陳斯聿沒有血緣關係。
他出自京市陳家,是國內頂級豪門的陳家掌權人,陳氏名下的華盛集團也是全球頂級跨國企業集團,資產驚人。陳家自幾百年前就是名門望族,底蘊深厚,自然家大業大,旁係也多。
即便陳忌舟身為嫡係長孫,但頂級豪門內裡傾軋,對掌權人的位置虎視眈眈,偏他性子桀驁難馴,對此高中時被人設計,惹怒了陳老爺子,發配去了南方外祖家,後來又憑借著一身的經商天賦,重新殺回了陳家,如今也已穩坐陳家掌權人的位置。
不過,陳斯聿白手起家,成為商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光芒萬丈,假以時日,必定也會成為下一個京市陳家。為了表示尊重,如今圈內人說起來,稱老牌頂級豪門為“北陳”,而商業新貴則為“南陳”,以示區分。
但大家都不知道,其實兩人私底下的關係十分要好。
陳斯聿曾經有過一段很艱難的歲月,白手起家並不簡單,世人隻看到他功成名就後的錦繡,卻未曾見過他人後的荊棘。當時他遇到了同樣頹喪的陳忌舟,兩人在不知名的小酒館裡買醉,次數多了,也就熟了。
後來深交之後,才發現兩人格外投緣,情誼也就是那時候結下的。明明是讓人豔羨的陳家掌權人,可不知為何,陳忌舟總活得很可憐,隔三差五地來他這喝悶酒。
“你公司要破產了?”陳忌舟忽然開口問道。
陳斯聿其實很自律,每次他來他這兒喝酒,陳斯聿其實都不太會喝。偶爾幾次,都是他遇到了難題,心情煩悶之際。所以見他今天突然坐了下來喝酒,他才感到有點詫異。
陳斯聿低聲道:“沒有。”
他抿了一口酒,喉間彌漫開苦澀,他耷拉著眼皮,指尖摩挲著掌心裡那條冰冷的手鏈。
陳忌舟湊過來,看了一眼,輕“咦”了一聲,笑:“你撿到誰的情侶手鏈了?”
陳斯聿指尖微滯,撩起薄薄的眼皮看向他。
“喏,手鏈裡麵刻了字母縮寫,XF & XZW,明顯是情侶手鏈啊……”
陳斯聿拇指翻了一下,手鏈裡麵不起眼的位置上,的確刻了一行極小的字母,剛剛在暗處,他也沒注意到。
陳忌舟見眼前的男人神色微妙,挑眉笑道:“你不會以為是某個人的吧?”
看這一直抓在手裡的寶貝樣子,一看就不簡單。
陳斯聿沒否認,隻是說道:“一個朋友落在我車上的,畢竟是彆人的東西,我在想怎麼還給人家。”
說著,他隨手將手鏈扔在麵前的茶幾上,手鏈在桌麵上砸出清脆的一聲聲響,隨後安靜地躺在那兒。
陳忌舟嗤笑:“還什麼還,一件假貨也值不了什麼錢,扔了算了。”
說著,他將手鏈拿起來,打量了一眼,略帶嫌棄地將東西扔進了垃圾桶。
陳斯聿偏頭,嗓音很沉:“假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