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香的回合 我知道她會死(1 / 2)

“喂,孩子,聽好了,彆再查監控,做好偽裝去xx目xx丁,我不太知道現在應該說些什麼,但你大概更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記住,從一點半到一點四十,你隻有十分鐘。”

對方用了變聲器,但明日香弦鳴知道那是她爹。

明日香弦鳴隱約有種不詳的預感,她匆忙對萩原研二發送了【最近有事,彆來聯係我】,接著換了一身和以往風格完全不同的衣服,修整發型,匆匆趕到了電話裡提及的地方。

迎接她的,是一片狼籍的爆炸現場,和被燒得隻剩一團漆黑的車架。

認出那正是她母親今天開的車,明日香弦鳴瞳孔微縮,跨過警戒線幾步來到現場。

這周圍荒得很,沒什麼人,和廢棄公園離得不遠。警察已經來過,但短暫地撤離,應該是上麵的人打了招呼。

這是對她這個調查者的保護。

明日香弦鳴熟悉炸彈,也熟悉爆/炸現場,她過往豐富的經驗足以讓她判斷出現場發生的一切。

她閉上眼,吸了一口氣,環境中殘留的硝火味嗆人得很,但她的手終於不再顫抖。

就像以往很多次那樣,她從兜裡掏出一次性□□手套,不偏不倚地給自己套上,靠近了那輛燒得焦黑的車。

黑發女性眸色暗沉,在駕駛座那具燒焦的人形遺骸上扒拉幾下,勉強取下了一點組織放進物證袋中,也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做dna測序。

這時候還真希望她學醫的時候能少因為好奇,去旁聽隔壁法醫學院的課,不然她還能騙騙自己,眼前這具人形,沒有在生前經曆過炸彈近距離爆炸和火燒,也不是一具形體上完美符合她媽的屍骸。

其實看見那顆被燒的黑乎乎的骨釘時她就已經死心了,那玩意還是她給她媽打進去的,開黑醫院就是這點好,受了傷自己就治了,也不擔心去外麵治療留下記錄。

明日香弦鳴把屍骸後頸從嚴重碳化的枕墊上摳下來,黃的黑的流了她一手,一股子難聞的蛋白燒焦氣味直往她腦子裡鑽。她還知道時間不多,隻有十分鐘,看了眼手上的表,加快了動作。

戴著手套的手摸出一片銀色的碎片,明日香弦鳴把它湊近一看,哪裡還認不出這是什麼。

這就是她研究了將近三年的意念操控炸彈引爆器。

嘴裡的那句臟話來回還是沒憋住,一句操他媽脫口而出,明日香弦鳴感覺自己煙癮又要犯了,明明這具身體還沒抽過煙,但就是從骨子裡開始發癢,怎麼都想來上一口。

一個經驗豐富的法醫,能在看到車禍傷死者的瞬間,在腦內構想出車輛與人體碰撞的全過程,脛骨骨折在於第一下衝擊的車保險缸,接著人沿著車前蓋側倒撞斷肱骨,最後頂骨和枕骨磕在擋風玻璃上。

而看慣的死亡現場的明日香弦鳴,腦內也清晰構想出她媽死前的經過。

被追逐發生車禍以後發現不得逃脫,為了保守秘密保守身份主動引爆了炸彈,她甚至就把那炸彈抱在了懷裡,接著是車輛起火,油箱引燃,二次爆/炸。

表的分針走向了四十,明日香弦鳴知道自己留不得了。她取走了那枚骨釘,對著那個勉強能認出人形的屍骸鞠躬,彎下身時才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能吐出來。

她在警察出行之前躲入了附近的小巷,等著某一通電話的到來。

明日香弦鳴沒有等多久,口袋中的手機就在此震動起來,還是之前那個通知她到這裡來的號碼。

她接通了,對麵沒有說話,但她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她知道他在聽。

明日香弦鳴頓了一下,用沙啞的聲音低聲對他說。

“方便嗎?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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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香弦鳴在一棟即將拆除的廢棄大樓裡和他見了麵。

其實她還沒清清楚楚看過他的臉,這對父女說起來總共才見了三麵。

第一次是巷子裡的短兵相接,第二次是披著偽裝與奶油的生日聊天,第三次就是碎石子和鋼筋混凝土場地中的見麵。

他靠著一根水泥柱坐著,嘴裡還叼著一根煙,煙霧繚繞,身邊落了一地煙頭。

看見她來,他嘴裡的煙頭上下晃動幾下,大概算是打了招呼。

明日香弦鳴這才看清他的樣貌,黑色短發的男性,瘦長型的體態,但明顯注重鍛煉,肌肉的痕跡相當明顯。那雙帶了一小圈綠的眼睛看過來時,明日香弦鳴晃眼以為看見了她媽。他長得清秀俊朗,是那種清爽帥哥的類型,但和明日香緒奈有幾分夫妻相,嘴角像、眉心像、鼻頭的形狀也像。

明日香弦鳴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湊上去就找他要煙。從那個連錫箔紙都變得皺巴巴的煙盒裡抽出最後一根,明日香弦鳴找他借了火點上。

吸入的第一口不可避免地被嗆了一下,但她那點煙叼煙的姿態一看就知道是個老煙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