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發青年瞪圓了桃花眼,把明日香弦鳴看得嗔笑,“聊聊?”
對方帥氣桀驁的臉上還有自己留下的咬痕,腿部相貼,接觸到對方灼熱的身體,好像眼前的世界也變得真實了起來。
其實世界的真實與否她並不在乎,就像知道末世隻是一場遊戲,但這並不會影響她對自己摯友們的珍視與思念。
明日香弦鳴在這個世界遇到了很多人,她的母親、萩原姐弟、鬆田陣平、小偵探,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會哭會笑。
她在乎的是劇本的存在,她在意的是不可違逆的命運。午夜夢回之時,她仍覺得明日香緒奈戲劇性的死亡充滿了某種宿命感,那種無能為力的軟弱讓她久久不能釋懷。
鬆田陣平捂著腰輕輕嘶了一聲,彆扭地轉過腦袋不看她。
“反正你也不可能從此隻喜歡我一人,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明明身體那麼軟,嘴卻硬得很。
他還是凶巴巴的樣子,像一隻小獅子對著明日香弦鳴呲牙咧嘴,但隻要摸摸他,他就會高興到用尾巴纏著你。
明日香弦鳴覺得他可愛極了,軟乎乎地貼上了對方僵硬的身體,蹭了蹭他的後頸。
“我最喜歡陣平了。”
【她在對我撒嬌!】
被這個認知衝昏了頭腦,鬆田陣平有些頭暈目眩,他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要被對方的糖衣炮彈打中。
但沒有辦法,那可是明日香弦鳴。鬆田陣平本來喜歡的就是颯爽強勢的禦姐型,明日香弦鳴完全就是他的理想型,一直成熟理智的她忽然對自己撒嬌,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對手太強了,他撐不到三秒就繳械投降。
“那至少讓我成為你永遠的第一選擇。”
他在說什麼?他明明想警告對方不準在外麵沾花惹草的。為什麼脫口而出的話卻變成了這種備胎發言。
黑發綠眸的女性投來驚訝的目光,鬆田陣平噎了一下,又補了一句,“我知道你喜歡hagi,但你不準比喜歡我更喜歡他。”
他今天這張嘴怎麼回事,他想說的是不要對萩也這樣。
鬆田陣平開始口不擇言。
“萩也是我的摯友,如果你喜歡他我還勉強能接受,外麵那些人絕對不行!”
明日香弦鳴:虎狼之詞?
他的意思·····是她想的那樣嗎?
“正常男女的那種方法,不是我們這樣的吧?”霧藍色的桃花眼中全是她的身影,“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昨晚我還挺舒服,這樣太奇怪了。”
“所以,把我變得這麼奇怪的你,能負起責任嗎?”
對著其他人他是絕對說不出這種話的,男性的自尊心使他很難接受自己居然會從那種姿勢中體會到快意。
但對方是明日香弦鳴,如果不直接說出口,如果不表明他的心意,萬一對方之後把這件事當作一個錯誤,成為橫亙在他們之間的裂隙,就太糟糕了。
緊迫感迫使他說出了那番話。
鬆田陣平知道自己不太擅長追求女孩子,他永遠做不到像幼馴染那樣察言觀色,時刻洞悉她們每一個想法並實行最好的應對措施。
明日香弦鳴和彆的女孩子不一樣,她總會包容他,也從未因為他過去的推拒而吝嗇於表達對他的喜愛。
她不會拒絕的。
鬆田陣平篤定。
鬆田陣平難得坦誠了一次,他這一坦白,讓明日香弦鳴無路可逃。
她也沒想要逃。
明日香弦鳴抓過鬆田陣平的手,將它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們皆是衣衫淩亂,這一幕卻並無旖旎的氣息,反倒顯出一種混亂中的神聖。
她那顆健康的、堅定跳動的心臟,隔著皮肉與他相觸。
“明日香弦鳴喜歡你,她願意與你為伴,共同進退。”
同伴是明日香弦鳴最高級的承諾,也是生於末世的她最大的浪漫。
“她不能保證自己一定陪伴在你身邊,但在活著的時候,她願意付出一切去維護你的生命與利益。”
這是明日香弦鳴所能給出的全部。
幽綠的眼眸中似有火焰燃燒,赤忱的心意隨著堅定的心跳聲傳達給對方,鬆田陣平感覺自己的掌心燙得發疼,整個人浸泡在一種前所未有的情感中。
這種話也太犯規了,他被扔進了愛意的迷霧中,看不清來路與去向,隻能被她牽著手,帶往全然未知的領域。
“不要你付出生命。”
克萊因藍的眸子凝聚著霧氣,他仍對鶴見雪川那針肌鬆劑心有餘悸,她的誓言過於沉重了。
他其實沒想從明日香弦鳴身上索取什麼,他隻是想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不再被自尊心束縛,不再心口不一地掩飾自己。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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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陽光正盛,警校生們擦拭著汗液,大口大口地飲水。
萩原研二皺眉打量著自己的幼馴染。
中長發青年的表情往往是柔和的,讓人賞心悅目,他友善地與他人相處,利用自己人際交往的天賦,贏來所有人的好感。
他很少露出不太愉快的表情,但如今他的情感快要超出閾值,難以再維持溫和的笑意。
鬆田陣平的警校製服最上麵一顆扣子縫合線的顏色不太對,像是新縫上的。他上午的訓練缺勤了,是明日香弦鳴開的病假條。他昨晚沒有回宿舍,在外麵過了一夜。
如果說以上的線索都可以用其他理由解釋,那他脖子上的咬痕就是徹頭徹尾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