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困惑地發問,“我臉上有什麼表情。”
黑發綠眸的女性彎著眼睛,“雖然這樣說有些自吹自擂了,但我有從你的臉上看到【幸福】。”
來自末世的她尊重每一份食物,從很久以前的因為有東西吃而感到幸福,到現在的因為有美味的東西吃感到幸福。食物永遠能為明日香弦鳴帶來正麵情緒,也因此她很樂意將時間與精力花費於此道。
貓眼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指觸摸著臉頰,“能吃到這麼美味的料理,我的確會感到幸福。”
麵前的綠眸女性笑靨如花,精致的麵容被森林的自然氛圍變得更加柔和。
“那就太好了,因為我從你的料理中體會到【幸福】,所以想要讓你同樣感受到。”
明日香弦鳴會感謝每一個願意與她分享食物的人,她正是靠這種分享與拉扯在末日中勉強活下來的。餓肚子的感覺過於糟糕,胃酸侵蝕著胃壁,腹部像是在燒,緊接著是沒有力氣,不想活動,最後則是意識恍惚,隱約間感受到死神在靠近。
諸伏景光隻以為她在單純讚揚自己的廚藝,笑著表示了感謝。
想起某件事,他嚴肅了表情,“我剛剛似乎有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但這時諸伏景光反倒有些不確信,“或許隻是我聽錯了,我記不得是哪個方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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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鬨完畢的降穀零和鬆田陣平氣喘籲籲地在野餐墊上坐下,眼巴巴望向各自的廚子。
“Hiro,你幫我準備的三明治呢?”
“弦鳴,你幫我帶了便當吧?”
被點名的兩人齊齊身體一僵,心虛地望了望彼此。
明日香弦鳴因為三明治太好吃,沒忍住吃了兩份,諸伏景光因為魚肉料理太好吃,沒忍住吃了兩份,現在兩人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撐。
明日香弦鳴的便當盒本來準備了三份,而最後的那份落在了一臉茫然的萩原研二手中。
降穀零和鬆田陣平顯然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痛心疾首地瞪了眼不靠譜的朋友。
好在行囊裡準備了麵包,隻是被吃空的便當盒還殘存著料理的香味,沒來得及處理的牛皮紙上也還帶著它曾包裹的三明治的氣味。
嘴裡的麵包是越吃越沒味,金發黑皮的青年和卷發青年味同嚼蠟,他們自然是不舍得過於責備自家的廚子,想著【要不是因為這家夥我也不至於沒有料理吃】,對視的目光都快撞出火星了。
萩原研二享受完便當,發現還剩下一些,將便當盒放在兩人中間,“我這裡還有一些,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們可以嘗嘗。”
鬆田陣平當即立斷地撲向便當盒,降穀零也不甘落後,使出擒拿手阻止對方。被抓住的卷發青年嫌棄地推拒著怨種同期的臉,金發黑皮的帥哥臉被他按得變形,麵目猙獰地喊道,“你休想獨吞!”
明日香弦鳴與萩原研二並肩站在樹下,看他們鬨騰。黑發綠眸的女性發著呆,視線不自覺飄向上方。
“怎麼了?”
身邊的下垂眼青年問。
“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起之前和陣平打鬨時把他追上樹了。”
她說著,將手掌貼合在樹皮上,觀察一圈後在樹上蹬了幾腳,不知怎麼就攀上了樹。
鬆田陣平和降穀零也不打鬨了,和眾人一起看向樹上的明日香弦鳴。
她顯然沒少爬過樹,計算後得出最好的受力點,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繼續上行,直到爬到十米高,才在枝椏上坐下。
“原來她會爬樹嗎?”
鬆田陣平喃喃,他想起以前得罪了對方後他往樹上躥,每次她都在樹下對他無奈地笑。那並非是一種能力不足的無能為力,而是一種溫和的包容與妥協。
“快下來,這麼高太危險了。”
萩原研二細長的下垂眼中寫滿擔心,但被他注視著的那人卻在高處張望。
黑發綠眸的女性將手指豎起,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目光在某處凝滯,明日香弦鳴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腿彎勾住樹枝向後倒去。
萩原研二緊張地衝到樹下,生怕她就這樣摔下來,甚至下意識伸出了手臂。
被牽掛的那人倒掛在樹上,在顛倒的視角下看見半長發青年仰著腦袋,淺紫色的眼眸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從樹林間隙中漏出的光斑灑在他臉上,被照到的半張臉亮得發光,連帶著那隻眼也像是溪水下的紫水晶,澄澈清透。
“研二,”那倒掛枝頭的精靈向他微笑,“讓一讓。”
“啊?”
他怔怔地後退一步,隻見她輕巧利落地在樹枝間勾繞幾下,一陣香風撲麵,再抬眼時她已經站在了自己麵前。
明日香弦鳴輕輕點了點他的肩膀,“謝謝你第一反應就是保護我,”她隨即抬眼看向樹林深處,綠眸幽深,“不過現在我們有彆的麻煩要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