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長發青年作出同樣的動作,不過他慢了半拍,讓受害者鬆田陣平輕易找出罪魁禍首。
他劍眉倒豎,扯著幼馴染的衣領,“我看你乾脆叫明日香研二好了,你倆有時候像得跟一個人似的!“
誰知被拎住衣領的人臉上浮現出可疑的紅暈,“我倒是想姓明日香。”
“瞧你這出息樣。”
鬆田陣平嫌棄地丟開了幼馴染,自己卻不自覺紅了耳根。
明日香弦鳴旁觀他倆打鬨,卻忽然想到什麼,“這又不是什麼值得期待的事,姓明日香的人運氣似乎都不是很好。”
兩個大男孩同時扭過頭,一臉不讚同,“這話誰說的?”
明日香弦鳴隨口開了個玩笑將話題略過,與他們在禮堂門口分離,作為警校的校醫,她將前往禮堂二樓觀禮。
身材挺拔的青年們與她背道而馳,明日香弦鳴的綠眸略微失神地望向黑暗的樓梯間,忽然嗤笑一聲。
可不是嗎?
明日香家的人都是老倒黴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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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第一名從警校畢業的降穀零不出意料地成為了新生代表,明日香弦鳴一身黑色小西裝站在二樓的看台,不經意間與台上金發黑皮的青年對上視線,衝他笑了笑。
她的父親今天似乎公務不多,此刻居然有閒心與她聊日常。
【明日香緒奈:現在應該是警校畢業典禮吧,我可是我那屆的第一,作為新生代表上台發言的時候還看到旁邊校長油光鋥亮的頭頂。他現在不會更禿了吧?(圖片附件)】
附件是一名黑發青年身著警校製服站在演講台上的畫麵,他深黑的虹膜上有一圈奇異的綠。深藍製服勾勒出硬而直的輪廓,讓他看上去挺拔而堅毅。
明日香弦鳴的視線轉向此刻台上的降穀零,發現他與照片中的人驚人地相似。
這種相似不是指他們的樣貌或身形,而是指他們身上的氣質。他們的眼裡都帶著光,篤定堅實,滿腔熱情。
幽綠的眼眸倒映出台上金發黑皮青年的身影,明日香弦鳴卻仿佛穿梭回幾十年前,看見了那個痞笑的黑發青年。他追求刺激,像一陣無法停留的風,自信能夠讓黑暗為他而退卻,艱難坎坷不過是通往最終勝利的途中風景。
【Hello World:校長早換人了,不過新來的這個也是個禿子。禮堂幾年前被修繕過,比你們那屆多了個好看的背景板。】
她的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期待著對方的回信。這位從業多年的警察,當年的警校第一,會生出物是人非之感嗎?
【明日香緒奈:這樣啊,說起來她當時來警校接我,我們在樹下有一張合影。(圖片附件)】
明日香弦鳴點開了附件,照片中的綠眸女性墊著腳勾住了黑發青年的脖子,兩人傻笑著對鏡頭比出剪刀手。
那是青年時期的父母。
相片泛黃,封存了一段關於青春的回憶。
時光如流水,靜默向前。
正論總在教導著人們放下與和解,然而有些事情永遠無法和解,好不了,一直在流血。
摯愛的離去不是一場暴雨,而是此生漫長的潮濕。
【明日香緒奈:今天天氣很好,很適合留影不是嗎?(ps: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樣子,彆老蹲在室內)】
【Hello World:今天天氣很好,在你辦公室的沙發上休憩一會吧。(ps:不準吃安眠藥)】
在通訊頁麵上那句【我知道了】發送出去的同時,他們都收到了對方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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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和研二再往裡靠!”
明日香弦鳴將相機對準了警校生們,指揮著他們的動作。
“降穀和鬆田稍微親密一點,就那麼嫌棄同期啊?”
被點名的兩人彆扭地錯開視線,站在兩人中間的伊達航發出爽朗的笑聲,一邊勾住一人的脖子,將這兩個家夥的頭強行湊到一起。明日香弦鳴眼疾手快地在他們回神前按下快門。
“喂喂,剛才那張不算啊!快刪掉!”
鬆田陣平和降穀零難得默契,湊在相機顯像屏麵前大呼小叫。
然而其餘四人一致認為這張照片拍得很好,多數決定少數,壓下了炸毛的兩隻。
“明日香還沒合影。”
諸伏景光叫住了過路的同學,拜托他為他們拍照。
黑發綠眸的女校醫發著愣,被拽入了這幫大男孩中間。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將手搭在她肩上,降穀零蹲在他們前麵,諸伏景光和伊達航則分彆站在他們左右。
“要不要比個手勢?”
萩原研二提議。
“就剪刀手吧。”
鬆田陣平壞笑著握住明日香弦鳴的手,擺出一個‘耶’的手勢。
“這個拍照手勢有夠老套的。”
降穀零邊吐槽邊做出剪刀手,他甚至比了兩個。
“要拍嘍!3、2······”
明日香弦鳴被年華正茂的警校生們環繞著,在暖秋午後的陽光下,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