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的回合 為什麼獎勵他(1 / 2)

次日,鬆田陣平黑著一張臉回了自己的公寓。

好友萩原研二正坐在餐桌前用早餐,聽見開門聲似笑非笑,“昨晚過得……”

他的聲音在見到對方尊容時噎了一下,酸氣止不住地從背後冒出。

可憐的鬆田警官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衣服還是昨天下班時那套,隻是襯衫三顆扣子不翼而飛,淒淒慘慘地開著領,露出飽滿胸肌上青紫殷紅的咬痕與吻痕。

他甚至連皮帶都不見了,一隻手還提著自己的褲子。

卷發青年深藍色的桃花眼一片空洞,像是被女鬼吸乾精氣的落魄書生,麵無表情地看了萩原研二一眼。

換作平時他或許還會遮掩一下,但現在他顯然沒有這個精力。鬆田陣平說不清楚昨晚他是如何搶占主動權失敗,又出於不甘心說了很多挑釁的話,最後死要麵子不喊停,被按在落地窗前耳鬢廝磨,在失控邊緣還被那個壞家夥理智控製。

他甚至生不出什麼炫耀的心態,疲憊的卷毛警官隻是沉默著拉開了自己房門,一頭栽倒在床。

客廳裡的萩原研二幾乎要抑製不住自己的妒意。

手中的筷子發出不堪承受的吱呀聲,想起自己昨天下午因為打賭輸了幫早退的幼馴染補報告,被那些冗餘的東西折磨得頭腦昏沉時這冤種摯友還在溫柔鄉裡纏綿,他背後的黑氣就越來越濃重。

半長發青年垂下眼,聳拉的眉讓他顯得有些委屈。

“為什麼獎勵他……”

————

解剖室的門被推開,一股福爾馬林氣息鋪麵而來,明日香弦鳴熟練地在黑暗中按開燈,白熾燈的燈光將陰冷的室內照得亮堂堂的。

室內的解剖台上有一具人形的凸起,被白布蓋著,降穀零和諸伏景光自認為已經能夠很平靜地麵對屍體了,抬腳跟著前輩來到解剖台邊。

明日香弦鳴依舊是白大褂加乳膠手套,她將工具盒遞給諸伏景光,讓他幫忙給解剖刀上刀片,自己則掀開人形腳部蓋著的布料。

降穀零在她身後,隻虛虛撇了一眼,依稀看清那是一隻腫脹青紫的腳,大拇趾上套著一根麻繩,掛著寫有身份信息的紙牌。

明日香弦鳴有醫師資格證,後麵又取得了屍體解剖資格,修讀過係統的法醫課程,偶爾會幫公安作一些屍檢報告。

霓虹的法醫隸屬於大學,警視廳自己是不具備法醫部門的,刑事案件的可疑屍體會送往大學法醫學院進行屍檢。

受限於經費有限、誤判、法醫人手不足,可疑屍體的解剖率並不高。而明日香弦鳴這種優秀勞動力就時不時被當作資源去填補解剖率。

好在她主要負責的也是與黑衣組織有關的部分屍檢,這種加班也能讓她獲取更多信息,倒也不算乾白工。

“鳴姐你是什麼時候接觸解剖的?”

降穀零在聽到諸伏景光對她的稱呼後便學著幼馴染的叫法,改稱她為鳴姐,就像是沒有叫這個稱呼他就虧了一樣。

明日香弦鳴掃了他一眼,“我在警校工作的時候請了好幾次假,估計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處理這些。”

綠眸掃到諸伏景光時凝滯片刻,“小景,裝刀片的時候不能對著人。”

諸伏景光右手執鑷,夾著刀片將它向刀柄的卡口處推送,因為位置關係,刀尖正對著降穀零。

金發黑皮的青年覺得背後一涼,不由得往側麵躲了一步。第一次裝刀片的諸伏景光麵露羞赧,將刀尖對向地麵。

見他還有些介意剛剛的事,黑發前輩出言安慰,“這隻是出於安全的一種考慮,實際上刀片飛出去的概率還是很小的,況且連手術台上都有被同伴劃傷的案例,這種事情也不算太罕見。”

降穀零來了興趣,“還有在手術台上劃到同伴的嗎?”

黑發綠眸的女醫生想起過去的事情皺了皺眉,“有,我在東都大學附屬醫院實習的時候碰到過。”

對於舊事明日香弦鳴顯然不想再多提,是以降穀零也沒有追問。

女醫生戴上口罩,手指搭在白布上,忽然說了一句,“做好心理準備。”

“啊?”

下一秒,白布被掀開,那具軀體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氣中。

諸伏景光和降穀零齊齊瞳孔縮小,不自覺後退一步,臉色也不是太好。

生理性反酸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壓住,衝到垃圾桶邊吐了一通。

並不是兩人膽怯,事實上,這兩位新人公安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很強的那一批,但這次的屍體表象著實不是太好。

不止是視覺上的衝擊,在白布被揭開後,那股腐敗的氣味也撲麵而來。

在觀看血腥片時,人們認為可以接受是因為隔著一層屏幕,但在這樣身臨其境的處境下,視聽觸味感官同時生效,一些生理性的反應是抑製不住的。

人們在看到和自己相似的東西遭到損害時,總是會有種物傷其類的共感。就像人體實驗遠比動物實驗遭到熱議和關注,而他們剛剛看到的那具軀體……

實在太可憐了,隻勉強維持了人形。關節離斷了大半,零零星星幾根筋扯著。一些東西被強行拉了出來,血肉模糊的一團。

即使對法醫解剖並沒有完整的知識體係,他們也大概能想象出他生前的部分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