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的表情頓了一下,“師父為何這樣問?我母親被關在桃山之下,我們母子不能見麵,我救她出來自然是為了一家團聚。”
玉鼎道:“玉帝總不能一直把瑤姬關著,若是你好好修煉,未必不能等到瑤姬被放出來的那一天,到那時你們再一家團聚也不遲。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救出了你母親,惹怒玉帝,會有什麼後果?”
楊戩麵露不忿之色,“我母親是玉帝的妹妹,他卻完全不顧念兄妹情誼,將我母親關押在桃山之下,難道我不該怨他,不該恨他?還有那所謂的天規,難道就因為我娘和我爹在一起了,就算是違反天規嗎?這算什麼規定!”
玉鼎不能說玉帝此舉是對是錯,也許他隻是為了維護天規,也許也有為瑤姬著想。
天庭無人可用,玉帝想讓瑤姬繼續幫他掌管欲界,可是讓動了欲念的瑤姬掌管欲界,難以服眾,難怪玉帝發怒。
玉鼎也不是很讚成瑤姬和凡人在一起,凡人的壽命苦短,等到他的陽壽將要耗儘的時候,難道瑤姬真的能眼睜睜看他轉世投胎嗎?
若是瑤姬理智一些,她會去尋找那個凡人的下一個轉世,和他再續前緣,可兩個人還有沒有緣分,誰也說不準。
若是不夠理智,就會想方設法延長那個凡人的壽命,這卻是妨礙了地府的運轉,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煩來。
玉鼎道:“你母親是玉帝的妹妹,他卻不像一個普通的兄長一般,對妹妹無限包容,所以你恨他對你母親無情。可他不隻是瑤姬的哥哥,他還是天庭的掌管者,是天規的擁護者。一邊是犯了錯的妹妹,一邊是威嚴的天規,若你處在他的位置上,你會怎麼做?”
楊戩想也不想,立即開口道:“我……”
玉鼎抬手打斷他,“你現在先不用回答,你現在也想不到那些。我說這些也隻是想讓你多考慮考慮,不要這樣衝動行事,若是你還是不能改變心中的想法,我也攔不住你。”
楊戩不知道為何師父忽然改變了想法,他心中卻是高興的,他救出娘親的路上少了一層阻礙。
玉鼎抬起手,意念一動,手掌中浮現出一件法寶,是一柄長刀,有三個刀尖,側麵都是鋒利的刀刃,刀刃上閃著鋒利的寒芒,刀身上光彩流動,一看就不是凡品。
“當年你母親為了追捕三首蛟才到下界去,一切的源頭就是這三首蛟。正好,我原本打算給你煉製一件法寶,隻是缺一樣材料,這三首蛟的脊骨倒是合適。我用三首蛟給你煉製成了法器,也算是將此事作了一個了結。”
那柄長刀落入楊戩手中,他有些不敢置信,前不久差點取了他的性命的三首蛟居然被師父煉製成了法寶。
他想起那日三首蛟那隻鋒利的黑爪,再看這刀刃上的寒光,心中總覺得怪怪的,這件法寶是用三首蛟的軀體煉製而成,那他拿著這件法寶豈不是在拿著……
見楊戩臉色變換個不停,不像是高興的樣子,便覺得有些奇怪,難道他不喜歡這件法寶?但是看他小心打量那柄長刀的樣子,又不像是不喜歡的樣子。
很快玉鼎便明白了他的心中所想,有些好笑道:“你不用擔心,這脊骨在爐中煉製了這麼久,早就煉化了。況且,煉製法寶的材料不是從妖族身上來的,就是從靈植身上來的,不都是他們死後留下的屍體嗎,都差不多的。”
楊戩一想也是,可能是因為他見過活著的三首蛟,所以心中才會覺得不適,他努力忽略心中奇怪的感覺,仔細地端詳著那件法寶,越看越滿意。
“多謝師父!”道謝之後,又帶著一點試探地問:“師父,你不生氣了?”
見他順著杆子就要往上爬,玉鼎淡淡道:“生氣不過是一種情緒,我不生氣了也並不能代表你沒錯。你犯了錯,自然要受罰,你就繼續負重修行吧。我要閉關一些時日,在我閉關的這些日子裡,你要好好修煉,不得懈怠。”
楊戩剛才得到師父所賜的法寶時的喜悅頓時消失了個一乾二淨,還不等他說些什麼,玉鼎已經揮手將他送出了殿外。
麵前的大門緊閉,楊戩雀躍的心又跌回了穀底。也不知道師父要閉關到什麼時候,若是閉關個十年八年的,那他豈不是要背著這座無形的大山十年八年?
轉念一想,背著這座無形的大山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他覺得他的修為要比以前漲得快了一些。
也不用楊戩背頂大山十年八年,隻要他勤快一些修煉,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那背上的重量自然就會消失了。
玉鼎先是聽了元始講道,後麵又聽了元始的指點,現在心中有了許多感悟,都雜亂地堆在她的腦海中,她要趕緊閉關參悟才行。
昆侖山上的樹木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顏色,春日裡是鮮嫩的淺綠,夏日裡是濃鬱的碧綠,秋日裡就變成了金燦燦的杏黃,一陣山風掠過,便扯下一把葉子,飄然灑落,到了冬日便是滿山的純白,不參雜一點其他的顏色。
昆侖山上樹木的顏色輪換了好幾回,玉鼎終於結束了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