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您的往生冊,我一直都給您好好收著呢。”
杜衡接過去,仔細的看了看,確實是自己的,且完好無缺。
看著杜衡喜上眉梢,杜仲又給杜鬆那家夥使個眼色,讓他帶著杜莧一並出去了,這屋子裡隻留下了自己和那還在得意中的杜衡。
“您也知道我的冒失,承蒙您能原諒。雖接觸不久,但能看得出杜衡大人也是一個敞亮人兒。如今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不跟您繞彎子,我那往生冊七日是不能用了,近幾日的差事又不好去麻煩杜若大人幫忙……”
“一兩個往生靈罷了,交於我便是。”
“敞亮。”
杜衡這小子被杜仲耍的團團轉,自己還在心裡得意呢,覺得自己賺了一個大便宜。
這傻小子。
且說那九牧雖然說很是想念杜衡,但也隻是想念罷了,並不擔心。
畢竟在杜衡第一次被雲旗拿去給川赤子當誘餌的那天晚上,自己就已經將最重要的護體神血給了那臭小子。
這天虞山中,當然沒什麼妖邪鬼魅能傷得了他。
這兩日不在自己身邊,說不定更安全。
隻是,自己身上沒有了這神血護體,這鞭傷當真是難受的要死!
他覺得死不了就行。
青衣小廝將晚膳端進九牧的房中時,那小子正在愣神。
餓了一天,可真就是沒有一點胃口。
對著那青衣小廝招了招手,說,“都撤掉吧。”
正說完呢,那雲旗便闖了進來。
翻個白眼,瞟一眼這臭小子,在從那青衣小廝手中接過了托盤,帶著半分的怒火,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
九牧懶懶地看她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所以說你還是不想做大司命?一輩子去撐你那條破船!”
“我也想,可我就這實力,還能撐個船就不錯了。”
“你以為碌碌無為,平庸無能就能保全自己?你以為不去做大司命,以後就能跟杜衡那臭小子在一起?放著神不做,愛上一隻鬼了是吧!”
聽雲旗這家夥如此直白,那九牧忽然緊張起來。
磕磕絆絆地說道,“你……來做大司命……豈不更好。”
“我做個屁,你才是大司命的親兒子!”
“可我是男的。”
“有臉說你是個男的?我可告訴你,若是有一天讓我做了大司命,第一件事情,就是殺了杜衡那個臭小子!”
雲旗將那盛著飯菜的托盤往九牧麵前一推。
九牧聽了心裡咯噔一下。
“眼下想要了杜衡那小子性命的豈止你一個。”九牧嘟囔道。
“虧你還知道些。”
本來好好的,九牧萬萬沒有想到這虛宿府會過來橫插一腳。
做不做大司命對九牧來說真的無所謂。
在見到杜衡那個臭家夥之前,他就已經是反感的。
反感自己成為這天虞山的焦點,反感成為這天虞山的談資。
在救了杜衡之後,這九牧更加討厭起自己的身份來。
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有人緊緊盯著不說,連自己的感情,都沒有權利決定!
那個看著尊貴無比,看著是這天虞山至高無上最大的權利,實際上在自己的命運之中,沒有一點點的權利。
所以他浪蕩,他敷衍,刻意地做一個無名之輩,哪怕被元文稷嘲笑,哪怕被整個天虞山自己的子民看不起,隻要能有一絲絲的機會不去做那大司命,隻要能有一絲絲的機會能跟杜衡在一起,他都毫無怨言。
可這如今呀,做了卑微的存在,更加身不由己了。
一個小小的虛宿府就已經讓自己回天乏術!
方才雲旗的話讓這家夥不得不重新去考慮自己之前花的那些小心思了。
終於,這小子也肯吃了兩口飯。
蘇鐘樂那家夥雖然說是做事潑辣很絕,但心中還是有分寸的。
雖然說是看不慣九牧這家夥無法無天,但也不至於想要這小子的命。
從早上開始,就已經在飲食中加了助他傷口愈合的稀奇藥粉進去。
雖不是什麼立馬立竿見影的靈丹妙藥,但好歹能讓這小子的傷好得快一些。
那鐘樂正在詢問送飯回來的青衣小廝九牧的狀態,便見蘇木進來傳話說,東曦府上的蘇覓過來了。“她來做什麼?”
“說是帶了新茶。”
這蘇鐘樂轉念一想,冷笑道,“她哪是來送茶,有小子叫她牽腸掛肚著呢。接了她的東西,打發她回去。”
蘇木不敢多言,恭恭敬敬的退出去回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