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立在那兒掐指算了算,便算出了自己的兒子——九牧!對台下跪著的那隻小鬼不僅僅是主人對仆從的那種情感。
眼前,正跪著的這隻小鬼,因為九牧這臭小子的任性,叫他身上已經淌著了神族的血!
他早不是一隻鬼了,而是半鬼半神的存在。
半鬼半神真是個威脅呀!
鬼之所以不能在這天虞山中存在,就是因為他們所習的黑暗之術能夠抗衡,甚至是能夠壓製蕭家神族的神力。
萬萬沒有料到,如今竟誕生了這樣的一個禍害!必須得除掉這家夥,否則等哪日杜衡的修為提升了起來,彆說是有離洛的威脅了,就算沒有,舉天虞山之力,怕是也敵不過杜衡這小子。
所以大司命得在鬼宿苑裡守下去,得看著蘇鐘樂將杜衡處死。
審訊台下的火燒得更旺了一些,熱氣從膝蓋到肺腑再到頭頂,幾乎是將這些家夥們熱透了氣。
動心忍性,本就是增長神力的。
杜衡經受著烈焰的考驗,身體裡本來各行一道的神血鬼力,眼下竟慢慢地相融合了起來。
杜衡自己渾然不知,且就連大司命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神不知鬼不覺的,杜衡這家夥在煎熬中神力大增。
“杜衡是我救來的,他犯了什麼樣的錯有我擔著,先把我審了。”九牧也不顧旁邊的大司命,站在那審訊台與影壁牆中間,很是任性地往自己的身上招攬起罪責來。
“鞭子還是抽少了,才叫你一點兒都沒長記性。你敢再攪局,我也懶得跟他們在這費工夫,早早定了罪,一並發落了才好呢。”蘇鐘樂駁道。
“定罪得有根據!”九牧不服。
“亂了我的興致就是死罪。”蘇鐘樂瞪一眼九牧,言語不屑。
接過大司命的眼色去,元耀靈趕緊上前拉著九牧的胳膊,拽著他一塊兒立到旁邊去了。
“多爭辯一些,他們在下麵多遭一些罪,你我在這兒細細聽了,待理清了,豈不對大家都好。”元耀靈冷著臉說道。
九牧先是瞅一眼大司命,再看一眼台下的杜衡,滿眼都是心疼之色。
因為蘇鐘樂剛剛白白耗費了神力,再去使一遍天機之術有點不值當,所以又問了杜衡一遍,“守著你的主子,你再說一遍,你的神力從何而來?”
“小的真的不知。”
“放你娘的屁!盜取了東曦府的絳雪神藥來,提升了這麼高的神力,你當然不知。”
“小的沒有。”
“不能自證清白,又被指認有罪,可真就是黃鼠狼站到雞棚上,不偷也是偷了,罰了下去倒也不冤枉。’沒有’這兩個字太輕,救不了你。”
“小的沒有。”杜衡再掙紮辯解。
看蘇鐘樂是要發落杜衡的樣子,九牧按捺不住,趕緊幫護著道,“杜衡的神力都是我給的!”
一聽這話,蘇鐘樂不禁笑出了聲來,“癩-□□打哈欠,好大的口氣。”蘇鐘樂瞥一眼九牧又道,“你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沒點數,你能教他?彆以為自己從哪兒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了,就敢在我麵前晃。高粱地裡帶草帽,也就嚇唬打草的罷了。”
再不搭理九牧,蘇鐘樂看那蘇麻斥責道,“既然連一顆草藥都守不住,留著也是無用的。吵吵鬨鬨喋喋不休由著你們活下去,整個天虞山要被你們搞得烏煙瘴氣。”
說話間,那蘇木已經捧著燒魂燈進了鬼宿苑裡來,蘇鐘樂抬手,瞅一眼自己好看的指甲,很是隨意地說了一句,“把他們都燒了吧。”
一眾大驚!
大司命聽罷舒了一口氣。
審訊台上的那幾個家夥聽了趕緊求饒,一時之間整個院子裡麵亂糟糟的。
九牧聽了這話先是愣住了,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微微張著嘴巴,又瞪著眼睛,但那目光離不那同樣是驚恐的杜衡。
見著蘇木已經捧著燒魂燈往審訊台上去了,九牧趕緊移步幻影,閃現過去,擋在杜衡的跟前。
“誰敢動他一根手指頭試試!誰敢!”
“就是太給你臉了……”蘇鐘樂剛要發作。
“混賬的東西!”大司命突然插了話。
已經起身離開主審位子的蘇鐘樂趕緊施禮,畢恭畢敬地立在旁邊。
大司命也沒有跟九牧客氣,從頭上取下金簪來,直接拋出三昧真火將九牧和杜衡分隔開來。
“要燒,先把杜衡燒了!蘇鐘樂大人審出來的結果,發出來的命令,有哪個敢違抗的!”大司命怒斥。
九牧自知反抗無門,瞬間就沒了本事。
“彆!不要殺他!我錯了!大司命……母親!我錯了!求求您饒他一命!權當是饒您的兒子一命!”九牧頭磕得砰砰響,沒兩下額前就滲出血來。
杜衡就隻會在旁邊謹慎地哭。
大司命長吐了一口氣,也不再管九牧的苦苦哀求,留著那三位真火在那兒困著九牧,自己由元耀靈服侍著出鬼宿苑。
見大司命當真是狠下了心來,九牧又去苦苦哀求蘇鐘樂。
那卑微的模樣,張蘇鐘樂看著心煩,自然不肯心軟下來。給蘇木使了一個眼神,叫她按大司命的指示去做。
九牧跪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蘇木從杜衡的脖子上取下神職鐵鎖。
那一瞬間,心痛的要死!氣憤的要死!可無濟於事!
手抓在那堅硬的地上,手指也磨出了血來,可九牧除了在心底暗暗地發恨,他什麼都做不了。
“把我也燒了!”九牧失心瘋般地再祈求蘇鐘樂,“我以神-的-名-義命令你蘇鐘樂,把我燒了,把我燒了,叫我們一並去了!”
蘇鐘樂連看都不看他。
九牧瞪著眼睛去看蘇木的舉動,抻著脖子發狂!
燒魂燈的火已被點燃!那鐵鎖也放到了燈口。
九牧惡狠狠地叫囂,“讓我活著,我一定會給杜衡報仇雪恨!現在不把我燒了,等我做上了大司命,我屠了你們蘇家全族!誰都彆想活!”
大司命聽這話,愣在了那兒,也不再朝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