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行至鬼宿苑的門口,也還是頻頻的回頭,再多看了杜衡兩眼才舍得離開。
從鬼宿苑中出來,過一處景牆,再行過一條長廊,九牧恭恭敬敬地請了辭,回自己的開陽苑去了。
眼下隻剩了元耀靈和大司命走著,這才聽到那元耀靈開口說道,“最近總是有一股奇怪的神力試圖衝破我們天樞府的封印。”
“你道我今兒個為什麼饒了杜衡,有些家夥已經按捺不住了。”
“恕小的多嘴,衝擊封印的那股神力,跟九牧身上的神力很像……怕是盯上九牧了。”
“他本就與蕭家的神不一樣。”大司命隻回了這一句。
其實大司命很早就知道,九牧是離洛耗費了一大半的功力,埋在天虞山的種子。
可自己已經成了九牧的母親!
身為母親,甘願儘心撫養。
身為母親,也無計可施!
九牧雖然是個妖的底子,但大司命一直都封印著這小子的妖力。
且她是有心將神位傳給雲旗的,既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做妖,也沒想著讓他成為神的王。想著幫他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百載,等過了那若水河一切都好說。
可如今九牧這小子的妖力,被離洛解開了!
平時學的那些神咒又都是他們神族的東西,即便沒有認真學,這一半妖一半神的,跟杜衡一半鬼一半神一樣,都是個麻煩。
看方才九牧那小子的架勢,為了能夠保全杜衡,他勢必要爭一爭的大司命之位了。
想來實在頭疼!
元耀靈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仍舊恭恭敬敬地跟在大司命的後麵。
快行至天璿苑的時候,這才又聽到大司命吩咐,“等用過了完善,你差人去那三府裡,請了他們的司命過來。”
元耀靈恭恭敬敬地應下。
請大司命進了正堂之後,又親自帶著小廝去備茶水了。
暮光隱隱並香爐煙低去,黃鶯啾啾和軒窗爭風涼。
這堂中隻餘了大司命,手抵著額頭。
……
再說這雲旗一個人在那林子裡遊蕩了整整一個下午。
除了降服住兩隻破壞精靈巢穴的野豬精之外,再無所獲。
心情糟糕透頂,正是一臉不情願地走到天樞府西角門。
冤家路窄!
花九州那賤民扛著掃把一樣的枯藤長枝立在那裡很是惹眼。
見到有相熟的過來,花九州自然是十分的開心,扛著那枯藤就迎了上去。
笑著說道,“神仙姐姐,我就在等您呢。您看,我已經把那水坐頭給降服住,還勞煩您進去跟大司命傳個話。”
雲旗嫌棄地翻個白眼兒,手指抵在鼻尖兒處,很是厭惡花九州身上這從牛頭林裡麵帶出來的低賤味道。
“狗都比你討喜,彆攔著老娘的去路。”雲旗繞開花九州,直接進了西角門裡邊兒去。
這丫頭隻管一門心思地往開陽苑的方向走去,理都不理會那臭小子。
沒有辦法,花九州隻能繼續等下去。
一開始他也是求了小廝進去幫他遞話的,那粉衣小廝雖然說嘴上答應了他,但誰知道做還是沒有做呢。
總之這小子在這兒眼巴巴的苦等了整整一個下午,一直都沒有小廝半神過來傳話。
花九州當然不肯輕易地就離開。
他正在興頭上,也真的樂意等,他也樂意相信會有小廝過來將它傳進去。
“總感覺花九州這小子就像一塊粘牙的麥芽糖一樣粘在自己身上!總是叫自己擺脫不開!”雲旗心裡覺得彆扭。
走了沒有兩步,剛上了遊廊,雲旗這便轉過身子去又朝著天璿苑的方向去了。
嘴硬心軟的丫頭,到底還是要幫花九州去傳話。
大司命剛剛喝了一盞茶,正準備靠在椅子上歇一歇呢,元耀靈引著雲旗進正堂裡麵來。
雖然說有些倦怠,但是大司命還是起身坐到了主位上麵去。
正襟危坐,聽著雲旗把花九州的事情粗略地說上了一說。
她知道的也沒多少,大體就是花九州那賤民在西角門候著,就等著大司命傳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