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負責求助的小龍蝦姍姍來遲。發現了奧姆被王後手持三叉摁倒在地的模樣,當即擋在奧姆和媚拉之間。手舞足蹈且聲情並茂地向媚拉描述了深海的處境,和奧姆多麼仁慈願意千裡迢迢去幫助他可憐小弟的善良。
這讓媚拉都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畢竟奧姆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真的會主動去對一個小人物伸手嗎?
但龍蝦形容對方身邊還有一名深受重傷需要救助的少女。媚拉雖然不是亞瑟那樣時常活動於鏡頭前的超級英雄,但在有人需要幫助的情況下向她求助,也不會置之不理。儘管現在的情況可能很複雜,可媚拉還是決定,她會帶著奧姆一起去見見那名求助者。
“媚拉,你瘋了?你就不怕被亞瑟知道,你帶著前未婚夫出逃嗎?”當然聽到這個決定,最無法接受的還是奧姆。誰要帶著已經分手的前未婚妻一起去見小弟。尤其是他現在還被前未婚妻摁著的情況下。
奇恥大辱。
“不,這是我的決定。亞瑟將權力與我共享,自然是信任我的。況且,我有監督你的權力,奧姆親王。”
最後被剝奪了發言權的奧姆臭著臉被媚拉帶走,兩人跟著龍蝦的指引前往深海所在的礁石洞穴。但走到礁石區附近時,媚拉猛然停下,她半身露出水麵望向不遠處漁村的所在。她低沉不安像是詢問又像在自言自語:
“他們怎麼會在那裡?那不是海神庇護的領地,邪惡的力量充斥著那裡。有人在呼喚著祂——
祂快蘇醒了。”
此時的礁石洞穴,深海抱著他可憐的海豚縮在角落。莉莉一手拉著白發少年的衣袖,一隻手拿著一塊乾麵包。她小口小口啃食著這又乾又硬的麵包,吃得極為艱難,白發少年手裡拿著一瓶礦泉水,每次莉莉開始悶咳,他就適時地把水瓶遞上,讓莉莉抿一口。
等莉莉吃完半塊麵包,一瓶水也見了底。她打了一聲飽嗝,但摸摸肚子,卻感覺裡麵全是礦泉水。
“傑克,我想保羅和布魯斯了。”大概是吃飽了,人就會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莉莉也不例外,今天經曆的已經很多。黑暗的洞穴開始讓她感到不安,過分的寂靜也容易讓人胡思亂想,她僅僅抓著唯一夥伴的衣袖,小聲傾訴著自己的不安。“我想家了。
剛才吃東西前沒有祈禱,神會怪罪我不虔誠嗎?周日的禮拜我不在,神父沒有看到我,他會想念我嗎?我走之後,魏爾倫叔叔和阿姨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了,他們會感到寂寞嗎?我想回家了,傑克。我想念讓和克拉拉老師,想念學校的同學,想念我的老師們了。傑克......你會離我而去嗎?”
“不會。”白發少年擰上空瓶子的瓶蓋,卻沒有把空瓶子丟掉,而是繼續坐在手裡。他直起身體,湊近莉莉的麵前,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那隻紅眼睛注視著莉莉,他的笑容乖巧又顯得極具迷惑性。“我可是惡魔。哪怕死亡,你的靈魂也隻屬於我。我是你的異能體,會陪伴你直到世界的終點。”
在傑克眼中莉莉依舊是灰色的,如此冷酷又純粹的灰。不是明豔扭曲的愛意,也不是任何陰暗的情緒。如死水般平靜的灰,是從未見過的顏色,又自他與莉莉相見起就不曾改變的顏色。
他聽到女武神譏笑和怒罵,但沒關係。赫蘿克的聲音隻有他能聽見,況且哪怕知道一切的真相,傑克也相信莉莉不會厭棄他。因為莉莉就是這樣的存在。
於廢墟上生長出的純潔無瑕的百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