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隕大陸,九幽玄鳥族地,族界邊緣。
祁歡歡在道破敵人的藏身之處後,並沒有輕舉妄動。
彆看她嘴上說得輕鬆,但實際上,她心裡的警惕早已如弓般拉滿。
畢竟,魔族修羅,可不是什麼戰五渣。
魔族因其殘暴、吞噬生靈以強己身的特性,又被稱之為邪魔。
魔靈是其種族內數量最多、最低級的存在,往上則有魔將、魔帥、魔煞、修羅、魔尊以及魔聖。
祁歡歡所感應到的修羅,相當於人族煉虛境的存在,在大境界的等級上,算是跟她同階。
但魔族的修為大都依靠強行吞噬而來,根基不穩既是這個族群的常態,亦是短板。
論實力,擊潰同等級彆的修羅,於祁歡歡而言根本不是難事。
但若是兩名修羅合力,那就有些棘手了。
更遑論,敵人顯然還是有備而來。
在祁歡歡話音落下之後,又過了數息,前方原本空空如也之處忽然有著漣漪蕩出。
當那水波似的漣漪散去時,半空中已是多出兩道身影。
立於右側的是名老嫗,身軀佝僂,握著一根高過其頭頂的拐杖,渾身上下氣息收斂,看上去就像是個行將就木的普通老人。
左側那個,則是個書生打扮的男子,臉型瘦長,高鼻深目。
若是忽略縈繞其身的陰邪煞氣的話,僅看外表,還頗有幾分斯文英俊的味道。
“血魔婆,我就說直接在這裡守株待兔,你非要拉著大家隱藏,看吧,被人識破不說,還憑白被安了個怯戰的名頭!”
書生打扮的男子搖著腦袋開口。
指責一番後,他抬眼望向祁歡歡,舔著唇出聲:“上等爐鼎啊!美人,我房中還缺個磨墨的姬妾,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看著自大又狂傲的隊友連禹,血魔婆微不可察地歎息了一聲。
她麵上沒有表露出任何不快,心裡卻把連禹全家都罵了一百次。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你乾脆將今晚所有的部署都告訴敵人好了!‘
腹誹一陣,血魔婆撩起眼皮仔細觀察起了祁歡歡的麵部神態。
沒看出對方對自己的名字有絲毫反應,這才放下心來。
她名字的由來,跟她的成名絕殺有著極大的關聯。
而那絕殺主打的就是一個出奇不意。
如果被對手知曉且提前防備,那絕殺的效果就會大幅降低。
就在血魔婆觀察的期間,連禹已是雲淡風輕地朝前掠去。
祁歡歡帶著比敵人更加漫不經心的神色迎向對方:“我族內茅廁還缺少兩塊踏腳石,你倆的頭顱我看就挺合適,你們要不要考慮一下?”
連禹麵皮一僵,祭出一杆形似毛筆的兵刃,破空上前,朝著祁歡歡的咽喉直挑而去。
“真沒勁,連吵架都吵不利索,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祁歡歡出拳迎戰的同時,不忘繼續刺激對方,“算了,你的頭顱還是扔進茅廁裡更合適,你的嘴那麼臟,當踏腳石的話肯定會把我的鞋底給汙染到!”
“牙尖嘴利的小丫頭!待會將你的舌頭拔除,嘴唇搗碎,我看你還怎麼說!”連禹額前青筋暴起,出手更為狠辣。
與連禹一同前來的血魔婆,自然不會站在一旁充當看客。
她提杖一揮,身軀輕飄飄地浮起,繞行至側方,加入了戰局。
三名煉虛境級彆的強者交手,威勢極為駭人。
半空之上,戰地空間被接連撕裂,轟轟之聲不絕於耳。
餘波四散而下,大片密林以及躲藏在林間的魔靈儘數灰飛煙滅。
風雲色變間,大有一種天崩地裂之感。
在兩名修羅的聯手攻擊之下,祁歡歡不多時就感覺到了吃力。
但她並沒有選擇祭出妖獸本體作戰,儘管那樣可以大幅提升戰力。
在她眼裡,那個書生模樣的修羅根本不足為懼。
她從一開始就謹慎提防著的,是那看似老態龍鐘但實際上招招陰損的老嫗。
為了引其近身,她甚至故意受了些不輕不重的傷,還表現出一副力有不逮的樣子。
可惜那老婆子行事異常小心,一點都沒有要上前搶功的意思。
祁歡歡以一敵二本來就不占優勢,哪敢一直這樣纏鬥下去?
‘想玩出奇不意是吧?行啊,那咱們就來玩個大的!‘
有了決斷後,祁歡歡當即爆發出強橫的修為之力,她的速度瞬間暴漲,避開所有攻擊,直接掠至連禹身前。
“嗬,當我是軟柿子?”連禹將筆狀兵器橫掃而出,右掌一揮,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寶。
“魔硯,鎮壓!”
喝聲起,一方巨型硯台立時旋轉而出,攜帶著萬鈞之力,朝著祁歡歡猛然砸去。
祁歡歡不閃不避,彙聚所有力量於一拳,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直直打出。
流淌著金色光芒的拳頭與巨大的硯台相觸,就像是一顆沙礫落在了山峰上,柔與剛的對比十分強烈。
然而下一瞬,大如山體般的魔硯卻是四分五裂開去,金色拳頭去勢不減,打穿硯台後,重重轟在了毛筆模樣的兵器上。
兵器應聲而碎!
拳勢卻未消散。
本命法寶的損毀,令連禹一連噴出好幾口鮮血。
他後知後覺得發現自己輕敵了,但害怕之心卻是沒有的。
他快速分析,對方這一拳連破自己兩道法寶,餘威想來已是不剩多少。
隻要自己將其接下,未必沒有反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