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妖獸在力量層次與生命序列方麵已超脫了凡人的範疇。
但要論起心事的繁複,卻又與凡人一般無二了。
就算是心性沉穩的駱長青,也不能免俗。
她既好奇祁歡歡會用什麼樣的方式去解除障礙,又有些擔心禁林那頭的任務無法順利完成。
此處畢竟是禦獸門,所飼養的妖獸倘若出了問題,會不會立即就被對應的長老發現呢?
駱長青的疑問剛生出沒多久,心神之內就傳來了祁歡歡的回答。
“你的擔心純屬多餘,禦獸門的人是以生命威脅作為手段,逼迫妖獸聽令,雙方並無忠誠可言,更沒有所謂的心靈相通。”
“有我出馬,他們休想從妖獸身上得到半分有用的線索。”
心神動念間,祁歡歡已是避開巡衛,來到了禁林之外。
她揚頭看了一眼隱藏於樹梢後的兩隻貓頭鷹,而後大剌剌地飛入了禁林。
在禁林內,有著上千隻貓頭鷹。
他們晝伏夜出,發現有不速之客就會立即發出警報,相當於哨兵的角色。
而眼下,被祁歡歡眼風掃過的貓頭鷹卻是安靜得出奇。
細細看去,那並排蹲於樹乾處的四條腿正不停地打著顫,連帶著枝頭樹葉也跟著搖晃。
直到祁歡歡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倆貓頭鷹哨兵才敢垂著腦袋低聲交流。
“剛剛那位大人打哪兒來的呀?感覺比黑龍大人的氣息還要更可怕!”
“你問我,我問誰去?”
“咱們還是快些跟上那位大人吧,看看她有什麼吩咐。”
“對對對!大人來這裡肯定不是為了閒逛的,這林子咱們最熟,趕緊過去,去得晚了,功勞就都成彆獸的了!”
禁林之中沒有人族修士守衛,這極大地方便了祁歡歡的行動。
她一句多餘的話都不必說,隻需散出些許九幽血脈氣息,感應到的眾妖獸就會追隨而來。
當她飛到禁林之中一處較大的空地時,身後已是烏泱泱地跟來了數萬妖獸。
有在地麵蜿蜒爬行的蛇,有在林中矯健而奔的豹,有在低空成群結隊飛行的蝙蝠..
無論是哪種類彆的獸,動作都是儘可能地輕緩。
身軀如小山一般的長毛象踮著腳尖在林間踏行,生怕踩斷枯枝發出太大的噪音。
蜂群自知飛行的聲音太吵,直接抱團裹成蜂球,滾動、彈跳著前行。
一眾妖獸小心謹慎又恭順的模樣,像極了拜見君王的臣民。
若是有旁人在此瞧見這一幕,隻怕是連下巴也要驚掉。
而祁歡歡的內心卻是無甚波瀾。
眼前這一切對她而言,就如同喝水、進食一樣自然。
“就這裡吧,此處禁林由誰在統領?讓其速來見我。”
祁歡歡懸停於半空,隨口出聲。
匍匐在十丈開外的一眾妖獸聞言,猶如接到了君王的法旨,一個個爭相消失,去傳喚此間的四大統領。
不一會兒,四名鐵塔般的身影便從不同方向奔掠而來。
他們在空地邊緣穩穩停下,單膝觸地,朝著中央抱拳行禮。
“我等來遲,請大人恕罪!”
祁歡歡抬眸看去,一眼就將四人的跟腳看了個通透。
鎧背虎,元嬰初期的修為,血脈駁雜,如無大機緣,他們此生的實力到元嬰後期就封頂了。
當然,對方有沒有機緣啥的,都與祁歡歡不相乾。
她正要開口吩咐對方做事,但瞅著那四個‘人模人樣’的老虎,心裡就有些堵得慌。
‘嗬,能夠化形很了不起?礙眼死了!’
她在心裡的這句嘟噥,立即就被共享到了駱長青的心神之中。
駱長青不由心想:原來她對暫時無法化形之事那般在意啊。
聽到這麼一句大實話,祁歡歡麵上不顯,心裡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惱道:“誰在意啊?我明明是在嫌棄那四個大塊頭的人形醜不拉幾的好叭!”
駱長青:“……”
好好好,是我在意,是我。
禁林空地,祁歡歡淡淡出聲:“這裡眾妖獸都以本體待命,偏你四個要以人形示人,顯得你們特彆能耐是吧?”
此言一出,四名大統領皆是惶恐不已。
靈魂深處湧上一抹難以言喻的恐懼,仿佛下一瞬他們就會跌入阿鼻地府,永受無間之苦。
四人冷汗如雨下,趕忙催動心神,變作四頭身披鎧甲的虎獸,匍匐聽令。
心理平衡後,祁歡歡方才開始說起了正事。
“我來這裡之事,一個字都不許往外說。”
“待會會有一男一女進來替我辦事,男的穿黑袍,女的是紫袍,無論他們做什麼,你們都隻當作沒看見就行了。”
以四頭鎧背虎為首的眾妖獸連連點頭稱是。
正事交待完,祁歡歡唇角緩緩掀起一抹期待的弧度:“各方統領都有,你們在此鎮守何物?通通呈上。”
先前就有兩頭貓頭鷹向她密報,此禁林其實是禦獸門的養寶地。
大到四大統領,小到低階妖獸,大多都是為了守護這裡的草木花果而存在。
據說由四大統領共同鎮守的一枚大赤魂果,品級已是達到了地級。
那是禦獸門門主百年前從外界尋回移植在此的,為了給黑龍大人恢複修為做準備。
大赤魂果關乎著四頭鎧背虎的性命,但君主之命又由不得他們拒絕。
四虎暗中對了對眼神,默默退回鎮守地,摘取那令人垂涎不已的靈果去了。
罷了,苟在這裡最終也免不了要被黑龍煉魂,還不如成全眼前這位大人。
就在祁歡歡在一堆靈草靈果中挑挑揀揀的時候,潛藏在禁林之外的呂柔與石有敬卻是逐漸著急了起來。
這都過去一個多時辰了,自家宗主的通知卻遲遲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