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暮死20 會喝酒嗎?(1 / 2)

裴令宣請了十來天的假,回劇組隻有加班加點補上拖欠的戲份,張導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他來救場,金雅和林子晗搭戲一波三折,磨了兩天洋工也湊不出一條能看的,大家都快被逼瘋了。他這男二歸位,好歹能換一出戲接著拍下去。

他在片場忙到手腳抽筋,沒再遇見什麼橙總梨總或前男友給他出難題,至多是金雅有次跑來笑容燦爛地跟他說:“裴老師,好厲害啊,你是我的偶像。”

也不曉得她是幾個意思。

不管金雅是哪個意思,後續沒人找他麻煩說明陸瑋琛言而有信,他那頓酒沒白喝,謝天謝地。

林子晗的心態就沒這麼輕鬆了,三天兩頭挨張導訓,壓力巨大,整夜失眠,人瘦得快脫相。但經紀公司對他特殊照顧,得知他演戲不順,專門請來培訓過他的表演課老師跟組指導,邊教邊演。

明伽點評:“他們為什麼要浪費這個錢?他根本就不適合演戲。”

飽暖思淫[]欲,裴令宣在吃不飽睡不醒的高壓環境下,早將那些帶著緋意的遐思和念頭拋諸腦後,每天隻想早點兒收工回酒店多睡兩小時。明伽的存在,由一道果腹大餐變為可吃可不吃的觀賞甜點,不過有個牙毒的小助理當跟班,是他工作中為數不多的情趣。

他說:“你嘴上積點德,子晗是初來乍到的新人,假以時日總能磨練出來的。”

“你管全劇組陪他耗兩天也篩不出一條合格的片子的拖後腿行為叫做磨練?”明伽搖搖頭道,“這叫浪費生命。”

“嗯……怎麼說呢,燒的又不是我的錢。”裴令宣咬著吸管吸溜果汁。

“他很適合做偶像,每個人都喜歡他,他的長相、性格,很有藝人的特質。但演員是不一樣的,演員要戴麵具,而他隻能表演真實的他自己。”

“小明啊,”裴令宣揉了揉旁邊人的頭發,“你要學會接受不完美,否則等你做了導演,要麼你自己痛苦,要麼你手下的人痛苦。我剛來的時候和你想法差不多,但張導教會了我一個道理,上班最理想的狀態就是大家開開心心把錢賺了。如果問子晗本人的意願,他大概也更樂意留在舞台上唱唱跳跳,可是給老板打工,哪兒有那麼多隨心所欲;他作為演員不夠優秀,並不是他的錯啊。”

明伽側過臉,對他說道:“你當不了導演。”

“我好像是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了。”裴令宣冥思苦想,“第一個對我說的人是誰來著……”

“你不喜歡痛苦嗎?”明伽托著他的手腕,耍道具那般地晃動他的手掌,“我是極致的完美主義,和我一起工作肯定會很痛苦。薩紮經常說我是從羊肚子裡生出來的惡魔,那似乎是他們民間傳說中的一種怪物。”

“小朋友。”裴令宣拿回自己左手的控製權,戳戳對方的腦門兒,“我合作過的導演裡,比你專橫跋扈的大有人在,你先想想你畢業論文寫什麼吧。”

“專橫跋扈?”明伽匪夷所思道,“你在自嘲嗎?你是我見過最專橫跋扈的人。”

裴令宣把那顆俊俏的腦袋當不倒翁推來推去,“胡說八道,我是出了名的平易近人。”

明伽被他搖暈了,離開凳子繞到他背後,狠狠捏他的後頸,趁他發作前健步如飛地溜走了。

裴令宣果汁還沒喝完,懶得去追,他摸著被捏痛的頸脖子,活動了兩下頸椎;這和他設想中的情形南轅北轍,他和明伽,或許當朋友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無聊地打開手機,目光觸碰屏保顯示的日期數字,心下駭然,原來都九月中旬了……

他們除了那個吻和那次抱著睡過,再也沒有過更深入的肢體接觸。他是累得沒空想,那明伽呢?從日常觀察來看,人家對他並沒有明顯的那方麵的想法。所以,就這樣?

恰好微信彈出新的消息提醒。

小蛇:令哥,我到機場了,明天就能複工。

:家裡的事忙完了?外婆怎麼樣?

小蛇:前天剛辦完葬禮

:好的,節哀

小蛇:謝謝哥,我已經不難過了,明天開始可以正常工作。

:行,我叫臨時助理和你交接

裴令宣跑遍了新搭的攝影棚,在角落裡找到正和製景師聊天的明伽,他刻意嚴肅道:“你又摸魚,過來,我有話說。”

明伽見了他反而比先前開心,神采奕奕地走近他,“哥哥有什麼吩咐?”

“我助理的長假休完了,他明天就能趕到劇組接替你,你和他通個電話吧。這二十多天辛苦你了,非常感謝,工資你要轉賬還是現金?”

明伽的表情凝結住,眼底的光亮慢慢化開,消融在沉靜的烏黑之中,平和地問他:“那我們呢?”

“什麼我們?”裴令宣儘可能地忽略空氣中彌漫的凝重,“我們可以繼續做朋友,我答應過要演你的戲,決不食言。你籌備好了把劇本發給我,我會提前為你空出檔期。”

“就隻是這樣嗎?”明伽迷茫地絮語道。

“就隻是這樣啊。”他回答。

“我以為你至少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的?你說的喜歡,都是騙我的嗎?我連當玩具都不配?”

“沒那回事,明伽,我喜歡你,哥哥對弟弟的喜歡,你也對我也是類似感情吧?”裴令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