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他不應該問,因為薇薇安的臉上有那種傻笑——那種傻笑讓她的眼睛閃爍著邪惡的光芒,告訴他她馬上就要反擊了。
薇薇安靠在他的桌子上,看到了他的眼睛,低聲說:“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血統叛徒,沒法融入正常社會。”
無可否認,這符合他剛剛的猜想,但這並不能阻止他咬牙切齒,雙眼發紅。他低吼一聲,靠了過來,直到他們隻隔了幾英寸,他厲聲說道:“你就是一個沒法停止犯賤的斯萊特林小公主,你屁點真相也看不清。”
薇薇安對此毫不畏懼。她隻是挑了挑眉毛,笑了笑。她的笑聲隻會讓西裡斯更生氣。薇薇安·布萊爾可能是這所學校裡唯一一個能這麼快就點燃他怒火的學生。
“哦,彆擔心,布萊克。我對你到底是什麼樣子看得一清二楚,”她冷嘲熱諷地對他說,然後把他推回了他的桌子。
他瞪著她,她也瞪著他,詹姆和萊姆斯就在旁邊看著,就像在看一場觀賞性體育比賽一樣。
“你就是個婊*子。”西裡斯總結道。
她聳了聳肩。
“我可以是很多東西。”她回應道,既沒同意也沒反駁他的結論,雖然她不會承認,但她其實對自己三言兩語就讓西裡斯氣急敗壞怒火中燒的現狀很滿意。
當天晚上快到七點的時候,薇薇安向獎杯陳列室走去。她是為這次禁閉做足了準備,帶了幾本書、幾份作業,當然,還有一把備用的牙刷,以防西裡斯以為她在開玩笑。
他遲到了,不過她並不感到意外。如果他沒遲到,她才會驚訝。她曾和他一起被關過幾次禁閉,他總是遲到。當他在七點半才悠閒地走進獎杯陳列室時,薇薇安幾乎沒有把目光從膝蓋上的書的邊緣挪開。如果他打算以遲到來煩她,那他可得努努力了。
“把你的牙刷拿出來,”這是她說的第一句話。
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你現在立刻跟我上床。”
薇薇安朝他揚了揚眉毛,終於把眼睛從正在看的那一頁上挪開,靠在她為自己弄來的椅子上。他們的目光相遇,她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這讓他有些疑惑。
“我現在可不會‘跟你上床’,將來也永遠不會,”她輕快地回答說,然後蹺起二郎腿。
西裡斯對此嗤之以鼻,聳了聳肩說:“彆這麼著急下定論啊,布萊爾。我可是這學校最受歡迎的男人,女孩做夢都想和我上*床。”
在那之後,她的神情更加淡漠,隻是轉了轉眼珠。不過,他倒也沒說錯,的確,他非常受歡迎,學校裡的大多數女生一天到晚都在為他歎氣。同樣,西裡斯·布萊克也是個十足的男*妓,從第四年到現在,他至少和學校裡一半的女生搞過。
他的手臂上總是掛著一個女孩。他的感情生活是一個傳奇,甚至相當一部分斯萊特林都在關注著關於他的流言蜚語,把這當作八卦的頭號話題。有些人甚至還去拍他馬屁,不過據薇薇安所知,西裡斯在學校裡從來沒有和斯萊特林的女生約會過。他竭儘一切可能的避開她的學院。每當他有機會拒絕一個斯萊特林的女孩時,他似乎總能從中找到一種殘酷的樂趣。
薇薇安為他們中的一些人感到難過,儘管在她看來,他們一開始就不應該向他投懷送抱。她不明白他身上什麼地方可吸引人的。當然,他長得是不錯,但他的魅力也就僅此而已了。
西裡斯·布萊克就是個大混蛋。
“我也不知道她們是為了什麼,”她慢吞吞地說,一邊俯身在包裡翻來翻去。西裡斯望著她,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斜倚在門口。在他們周圍,薇薇安用魔法點燃了幾十支蠟燭,照亮了整個房間,把它們的光芒投射到閃閃發光的金銀獎杯上。這實際上是一個相當美麗的景象,儘管西裡斯的出現破壞了它。
他得意地笑了笑,聳了聳肩,“你永遠也沒機會知道她們是為什麼了。彆忘了你是個斯萊特林,而我有自己的標準。”
薇薇安嘲笑道:“很好,我低於你的標準是一件好事。”然後,還沒等他做出回應,她就把自己帶來的備用牙刷扔給了他,為自己提前做好了準備而感到一陣勝利的喜悅。她早就知道他不會聽她的,他什麼時候聽過?至於看到他勉強才抓住牙刷的樣子她就更開心了。
他看了一眼,皺起了眉頭。“你竟然是認真的?牙刷?這是個種懲罰不合理而且殘忍,而且,我沒功夫在這跟你耗,我得去個地方。”
她懷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笑的一本正經,我得去個地方?認真的嗎?今晚他隻會去一個地方,那就是宵禁前待在這儘可能多的擦洗獎杯的表麵。
薇薇安哼了一聲,指著一堆獎杯,慢吞吞地說:“那就開始吧,如果你都做完了,我倒是可以早點讓你出去。如果做不完,我猜你今晚就隻能待在這了。”
西裡斯一如既往地對她做出了回應。他朝她咧嘴笑了笑,然後打趣道:“我之前怎麼沒意識到你這麼缺男人,布萊爾。為了讓個男人和你待在一起你隻能給他關禁閉是嗎?這可有點可悲。”
她乾巴巴地哼著小曲,喃喃說道:“布萊克,你的智商可真感人。”她早該預想到這一點的。
西裡斯信步走向那堆獎杯,歎了口氣:“我告訴過你你是個婊*子嗎,布萊爾?”
“趕緊開始刷吧,”她慢吞吞地對他說,然後翻了一頁書。
她挑選的獎杯都是她能找到的最臟的。它們原本被堆放在陳列室的角落裡,上麵刻著幾個世紀前的日期。因此,它們更像是許多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動過的被遺忘的曆史物件,而不是當代學生的榮譽獎杯。要不是西裡斯真是個混蛋,她還可能對他手下留情點。而現在事實就是,他要想擦洗乾淨這厚厚的一層灰塵,使它們暗淡無光的表麵重現光澤,他得花上整晚的時間。
在她的書後麵,薇薇安滿意的笑著。
宵禁時間是10點。這意味著她必須耗費兩個半小時和他在一起。一方麵,她也在考慮讓他早點離開,哪怕隻是因為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忍受和西裡斯·布萊克在同一個房間裡待這麼長時間的同時不被他氣死。不過,另一方麵——報複心強的那一麵,很樂意讓他儘可能地受苦。現在,當看他坐到地板上,撿起一個1762年的失去光澤的獎杯時,薇薇安確信就算她浪費掉整夜晚也是值得的,隻要她能看到他受折磨。
如果這就讓薇薇安相信他能讓她輕鬆一些,那她就錯了。如果她自認為可以花整整兩個半小時全神貫注地讀她的書的話,那她似乎忘記了西裡斯是多麼的健談。
“你以後可得小心了,布萊爾。”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生氣地在古老的獎杯上刷著。“我最討厭彆人對我行使權威。”
但薇薇安沒有回應,西裡斯這下可不滿意了。他轉而對她怒目而視,但她忙著看書,根本沒看見他。他皺了皺眉頭,不再擦拭獎杯,而是端詳著她,想知道這本書有什麼迷人之處,能讓她成功地將自己與世界隔離開來。他把自己倚在後腳跟上,仔細地打量著她。
隻有通過彆人的眼睛,你所有的品質,好的和壞的,才會變得加倍明顯。當他坐在那裡看她的時候,他的確注意到了一些特質,有好的也有壞的,但他把大部分優點都忽略了,因為這是薇薇安·布萊爾,是他討厭的一切。儘管如此,他不得不承認(在他內心深處),她今年看起來不一樣了。無論如何,她身上肯定多了些他去年沒注意到的東西。也許她的頭發得更柔順了,或者她的皮膚更亮了,或者她的衣服更平整了。又或者是些比膚淺的外表(這部分有很多)更深層的東西,也同樣是她的一部分,但沒有真正注意她的人是看不見的,甚至連她自己也看不見,隻有認真觀察她的人才能看到。
好吧。他不能聲稱他以前曾經注意過她,至少不是那種需要他注意到她如此生動的細節的注意。也許是因為房間裡的燈光,又或者是這樣一個事實:當她不是在用傲慢的聲音侮辱他或嘲笑彆人時,她性格中較壞的部分更容易被忽視。
沒錯,首先薇薇安·布萊爾並不醜。她的外貌並不是她最大的缺點,儘管他確信這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她的傲慢。她的棕色頭發柔順卷曲,在特定的光線下就像蜂蜜,在另一種光線下又像巧克力。她的眼睛深邃又鋒利,隻畫了最基本的妝,他如果足夠誠實,就得承認她甚至不需要化,還有她銳利的眼神和輪廓分明的嘴巴,分明的輪廓和苗條的身材,真是十分迷人。不不不,他發現她令人討厭的根本不是她的外貌。
她不行是因為她的傲慢,因為她缺乏笑容和怒目而視的表情讓她很難看,因為她那非黑即白的錯誤世界觀。她還是一個純血統,一個貴族,一個斯萊特林,是他所厭惡的一切的總和。事實上,她的性格中沒有一絲可取之處;她的本性中也沒有哪怕一點是可愛的;無論怎麼看她都是人類社會中一個可鄙的汙點,再加上她那荒唐可笑的自負。她注定就是要失敗的。
“你必須在宵禁之前把這堆清理完,否則明天晚上你還得來,”她慢吞吞地對他說,她的黑眼睛從書的封麵上放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她似乎從他的痛苦中得到了滿足,這使他更加厭惡她了。
“你真是個婊*子,”他喃喃自語道,然後轉身去拿另一個獎杯。
薇薇安隻是哼了哼就繼續看書了,她不屑的聲音讓西裡斯再次感覺到了一陣煩惱,因為她似乎完全忽視了他和他的侮辱,好像她不以以任何方式或形式關心他或者他的觀點。
沒有人能輕易忽視西裡斯·布萊克。
“你到底在看什麼書?布萊爾家譜嗎?”純血統的人都是這樣的,不是嗎?他們就喜歡能一代代追溯他們的家庭的感覺,而薇薇安這麼自負,應該也會沉浸那種東西中。
她哼了一聲,還是沒理他,他更加惱火了。
“這總不能是那些愚蠢的青春愛情小說吧,”他一邊說,一邊擦著獎杯,試圖想被汙垢填滿的刻字重新顯露出來,梅林知道這玩意已經被遺忘了多少年。當他努力刷洗剩下的刻字時,他補充道,“不過我猜這也沒準是你唯一能看得懂的東西了。”
當看到她仍然沒有反應時,他就盯著她,然後把手伸進袖子裡,抓住了魔杖。既然她根本不注意他在乾嗎,他不妨好好利用這份無知。一個快速的咒語隱蔽在他的呼吸下,他正在刷洗的獎杯瞬間變得一塵不染的。他傻笑了一下,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用魔杖巧妙地指著她坐的椅子,又是一個幾乎聽不見的咒語,整個椅子瞬間散架,薇薇安也跟著摔了下去。
哦,一看到她屁股著地,長袍亂作一團,表情困惑的樣子,他立刻就哈哈大笑起來。
薇薇安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西裡斯·布萊克!”她大吼了一聲,膝蓋撐著地。他笑得那麼厲害,笑得幾乎要在地上打滾了。
又是一聲咆哮,她站了起來,揮動魔杖,幾秒鐘之內就把椅子重新固定好了。然後,她抓起掉在地上的書,皺著眉頭,輕蔑地說:“如果你再不小心,我就罰你關一個月禁閉,我說到做到。”
這很快就讓他閉上了嘴,不過他還是冷笑道:“你真就這麼缺男人,是不是?你的性格惡劣到男人拿著十英尺長杆都不敢靠近你。”
她尖刻地笑了笑,又坐回椅子上,然後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好像她懷疑他還會再耍花招似的。他當然不會。他從不屑於重複他的惡作劇,除非它們真的很完美,他這方麵的想法多到用不完。
他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放鬆。你一直這麼緊張,男人當然會像躲瘟疫一樣躲著你。”
她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壓根對此沒有意見?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想當個男妓。”
西裡斯隻是聳了聳肩,又拿起了牙刷。擺出了一副查看另一個獎杯的樣子時,他反駁道:“至少人們真的喜歡我。而你隻是一個沒有朋友也沒有心的婊*子。”
薇薇安瞪了一眼,猛地打開她的書,坐回到椅子上,雖然她沒有以前那麼放鬆了,因為她仍然不確定他是不是會再把椅子掀翻。他似乎被她的樣子這逗樂了,所以她抹平了臉上的不安,冷笑了一下說:“我有很多朋友。”然後在試圖在他粗魯地回應她前,找到剛剛被打斷前讀到的地方。
西裡斯不屑的笑著。這簡直是他聽過最大的謊言。他隻見過她和他的表姐,還有其他兩個可能是她室友的女孩在一起過,也從未見過她和任何人開玩笑,分享故事或開懷大笑。不過也許可能是斯萊特林的問題,換了他肯定也不想和那幫人呆在一起。
他不情願地、極不情願地認為,從這一麵看她也許沒那麼糟。至少她似乎能意識到她的學院同學都是差勁的。要麼是這樣,要麼就是她真的很可憐,因為太邪惡而交不到真正的朋友,而且甚至放棄為此進行嘗試。也可能是這樣。
在此之後,他就開始(令人驚訝地)默默地工作,直到西裡斯認為他花了足夠的時間假裝清理獎杯(每當他認為她沒有注意的時候,就用他的魔杖施魔法),直到九點,薇薇安大聲地合上了她的書。
“你可以走了。下一次,不要用魔法。”
然後她站起來,把書塞進包裡,向門口走去。西裡斯隻是揚起眉毛瞪著她說:“等等,你知道我在用魔法,卻沒有阻止我?”
薇薇轉過身來麵對他,翻了個白眼,表情變得傲慢起來。說實話,他並不像他所認為的那樣隱蔽。
“很顯然。而且如果你沒注意到,我不得不告訴你我不是特彆喜歡和你共處一室。我有作業要做,我也不想繼續浪費我的晚上。”她告訴他。
他眯起眼睛看著她,回答道:“我們兩個晚上都浪費了。你完全打亂了我的計劃。”
她似乎並不在乎,他也不指望她會在乎。然而,當她最後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後,就一言不發地離開時,他還是感到非常驚訝。
他仍然堅持自己一直以來對她的評價:一個非常傲慢的自大狂,不值得任何人與之交往。然而,他也仍然堅持他的另一個看法:如果薇薇安·布萊爾不侮辱他,她也沒有那麼糟糕。
當然了,她仍然是一個無法停止犯賤的斯萊特林公主,而他現在急切的想要報複,就為這個還沒開學時就給他關的禁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