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埃德!再丟一次鬼飛球,你就等著去坐看台吧!”他吼道,讓她們倆又做了個鬼臉。當然,她們在他看過來之前迅速地調整好了表情,以免他也把怒氣發泄在她們身上。
“你飛得太快了,布萊爾。麥卡勒姆,彆他媽再吃南瓜餡餅了,成嗎?減肥,否則我就用替補擊球手換掉你。”他憤怒地抱怨著,讓梅芙很害怕。
薇薇安瞪著他:“這他媽是什麼,艾弗裡?太不像話了。”
梅芙的臉很快就紅了起來,不過幸運的是,艾弗裡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她身上了。他睜大眼睛看著薇薇安,怒不可遏地說:“你說什麼?”
哦,梅林。她咬著舌頭,決心保持沉默,直到她偶然瞥了一眼梅芙,發現她的手指在顫抖,看起來快要哭了。薇薇安咬緊牙關,厲聲說道:“麥卡勒姆的胳膊很強壯。她比我們的替補打得好。”
“她胳膊也許很強壯,但她飛的慢——”
“那和她說不要吃東西也起不了任何作用。”薇薇安打斷了他,並投去一個尖銳的眼神。
“我他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艾弗裡嘶嘶地說,飛得更近了一點,顯然是想嚇唬她。
但這並沒有像他希望的那樣有效,因為薇薇安的反應隻是挺直肩膀,劈裡啪啦的說:“她在對赫奇帕奇的比賽中打得很好!”
“是啊,我們隻是將將贏了那場比賽,靠的不是麥卡勒姆。”
“哈,如果我是隊長——”
“你他媽不是隊長,布萊爾,我才是!”他怒吼道,顯然已經忍無可忍了。
薇薇安狠狠的朝他冷笑,並打算張嘴告訴他,他是個狗屎隊長,但他厲聲插話道:“恭喜。剩下的訓練你可以去跑圈了。把麥卡勒姆也帶上——她應該保持更好的體型。”他朝她倆冷笑了一聲,然後就飛去了追求手那邊,開始向他們發號施令。
在剩下訓練中,薇薇安一直在惡狠狠的咆哮。但這並沒有什麼幫助,因為梅芙在開始接受懲罰後甚至比平時更安靜了。而當十分鐘之後開始下雨時,情況變的更糟了。
“那個——該死的——臭混蛋。”薇薇安在繞過球門所在的彎道時咒罵道。作為球隊的成員,薇薇安和梅芙的體型都沒有走樣,否則她們一開始就不會獲得位置,但和薇薇安相比,梅芙顯然不太熱衷於跑圈。即使她一直在靠驚人的堅韌推動自己前進,但她仍然在薇薇安的身邊氣喘籲籲,移動也要稍微慢一點。
她們頭頂上,一個聲音喊道:“就剩十五分鐘了,你們倆!”這讓她們都抬起頭怒視著在球門圓圈前徘徊的雷古勒斯,他在準備阻止正被艾弗裡的怒火席卷的追求手們的進攻。
已經精疲力竭的薇薇安考慮著要不要告訴雷古勒斯滾蛋,但她最終還是沒有這麼做,畢竟這不是他的錯。與西奧多·艾弗裡不同,她不會為了好玩而把怒火發泄在那些沒有做錯什麼事的人身上。通常(當然,也有例外。)。在任何情況下,十五分鐘都是一段很長時間,特彆是當雨很快使地麵變得泥濘和潮濕的時候。訓練結束時,薇薇安的情緒已經差到了極點。她飛快地洗了個澡,重新換上校服,然後怒氣衝衝地回到了城堡去吃晚餐。
“起開。”她要求道,然後推開羅莎琳一言不發的鑽進了斯萊特林長桌旁的長凳上。羅莎琳對此十分憤慨,但當看到此時正以同樣的情緒投入到晚餐中的其他人時,她似乎明白了這是又一場魁地奇鬨劇,與個人無關。
但這沒能阻止她問:"哈,你今晚怎麼又這麼惡毒,發生了什麼?”
薇薇安隻是默默地瞪著她,什麼也沒說。羅莎琳對此皺了皺眉頭,然後哼了一聲轉身繼續和她旁邊米裡亞姆·伯斯德的對話。伯斯德正絮絮叨叨地談論著學校裡發生的最新八卦。通常薇薇安會完全忽略這類對話,但在她能忽略它們之前,她無意中聽到米裡亞姆低語:“然後他們被平斯發現在靠在圖書館的一排書架上接吻!”
羅莎琳的眼睛就像她在談論一些特彆不雅的事情時總是做的那樣睜得大大的:“真的嗎?你確定是索菲婭而不是她妹妹嗎?因為去年年底莉婭和他約會了三個星期,還記得嗎?”
薇薇安翻了翻眼睛,憤怒地用叉子戳著她的晚餐,一邊咒罵艾弗裡,一邊把一叉子土豆泥塞進嘴裡。
“不,肯定是索菲婭。事發時我正好在圖書館。”
羅莎琳歎了口氣:“他怎麼就不跟斯萊特林約會?為了能跟他在禁書區親熱,我什麼都願意做!”
薇薇安的眉毛抽搐著。她警惕地瞥了羅莎琳一眼,但她不確定這是因為羅莎琳對親熱地點的品味太差,還是因為她們所談論的不接受斯萊特林女孩的八卦主角聽起來非常熟悉。
米裡亞姆聳了聳肩:“不管怎麼說,看。他們就在那兒呢。我都和你說了那些謠言是真的。”她朝禮堂另一頭點了點頭。
薇薇安明知不可行,但還是瞟了一眼,然後立刻就被她的南瓜汁嗆住了。當然,這並沒有使羅莎琳對她更親切,因為當薇薇安轉過頭去看此時正大步走向格蘭芬多的餐桌,看上去非常滿足的西裡斯·布萊克和索菲婭·基恩時,羅莎琳對不停咳嗽的她投來了厭惡的一瞥。西裡斯的手臂搭在索菲婭的肩膀上,他過去幾天一直帶著的那種沉思的表情似乎消失了,因為他那一貫的自鳴得意的笑容又回來了。
“哎,我真是不敢相信。”羅莎琳對米裡亞姆咕噥著,米裡亞姆點頭表示同意。
“詹娜告訴我,她無意中聽到馬爾科姆對艾琳說他們現在在約會。不過我覺得他隻是利用她來接幾次吻罷了。”
“你可能是對的。我是說,布萊克不約會。他最長的一段維持了多久,一個月?”
“實際上是三周半,”米裡亞姆糾正道。
“再加上索菲婭·基恩就是學校裡最大的□□。”羅莎琳補充道。
“沒錯,她去年竟然在同一個禮拜勾搭上了本傑明·加裡克和查爾斯·納什。”
“很顯然,如果她和納什在一起過的話,她品味可夠差的。他有齙牙。”
“沒錯,不過我聽說他實際上很——”
“你們倆能閉嘴嗎?”薇薇安嘶嘶地說。她們沒完沒了的閒聊使她本來就很糟糕的心情變得完全無法控製了。當她瞪著眼看著索菲婭用餐巾輕拍西裡斯的嘴角,咯咯地笑個不停時,她的胃一直在做各種奇怪的翻騰。說實在的,如果她不是剛從魁地奇訓練中回來,並在那裡花了很大一部分時間練習空中盤旋和俯衝,她一定會懷疑自己今晚出了什麼問題。
羅莎琳和米裡亞姆因為她粗魯地打斷了她們的對話怒視著她,並很快低著頭壓低聲音繼續了起來。薇薇安則扔掉了她的叉子,推開了她的盤子,因為當她看到西裡斯轉過臉在索菲亞的臉頰上壓下一個吻時,她沒有胃口了。索菲婭立刻咯咯地笑了起來,連禮堂對麵的人都能聽到。
“天哪,這太惡心了。”薇薇安嘟囔著,為自己失去食欲而悲傷。今晚可是有白葡萄酒燒雞。這是她最喜歡的。
“是啊,是的。”一個人拖著長音表示同意,她抬頭看見雷古勒斯擠進了她旁邊的長凳上。當他伸手去拿那盤蘆筍時,他看起來有點想吐。薇薇安在他用叉子把蘆筍盛進盤子裡時,挪了挪身子,沒有回應。
自從回到霍格沃茨後,他們之間的對話一直很尷尬。每當她看著他,薇薇安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起他們在馬爾福的花園裡靠得有多近,想起他的眼神是多麼溫柔,想起他是多麼迫切地想要吻她。從那以後,他們就小心翼翼地回避了所有與此有關的話題,但她發現有時他看著她的神情就像他在花園裡時一樣——安靜而渴望,謹慎而熱情。他的這種神情讓她很不舒服,所以她總是把目光挪向彆處。
“所以你終於設法把自己從艾弗裡身邊扯出來了。”薇薇安慢吞吞的說,把注意力從西裡斯·布萊克和他的最新獵物上拖開了。她飛快地瞥了一眼雷古勒斯,然後低頭看著她的晚餐。她塞進嘴裡的下一口食物主要是為了分散他從眼角看向她的目光的注意力。
雷古勒斯聳了聳肩:“我可能是活該。我有……我最近有很多心事。”
她不敢問他的心事是什麼。如果她對自己誠實,她已經知道答案了。除了他們在花園裡的那一刻,還有他和食死徒們的聯係。她還沒有自戀到認為他的分心隻是因為她,但她懷疑,如果他專注的眼神代表著什麼的話,她至少與這事有關。
“……薇薇安,也許我們應該談談。”他低聲說,聲音低沉而安靜,以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研究著她的側臉。他很痛苦地發現,她在回避與他對視——就像她整個星期都在做的那樣。
她聳了聳肩膀,終於轉過身來,緊張不安地盯著他看了好幾秒鐘。鐵一般的灰色對她閃著光,因為他們頭頂上飄著的幾千支蠟燭的搖曳光芒而顯得格外柔和。在那一刻,她意識到,像雷古勒斯·布萊克這樣的人也是有可以露出懇求的眼神的,因為此刻,就連他的眉間的褶皺都帶著懇求。
她張開嘴準備回答,但還沒等她開口,魁地奇球隊的其他球員就已經到了桌子旁。他們響亮的聲音和沮喪的抱怨衝掉了他們之間不斷膨脹的小氣泡,讓他們都產生了一種既沮喪又寬慰的感覺。
“——那個混蛋,我屁股都要凍掉了。”莫瑞根歎著氣倒在長椅上,旁邊是她的同伴安東尼·勞埃德。他們倆開始來來回回,好像想要用他們的抱怨來勝過對方。
“以後聊。”薇薇安告訴雷古勒斯。他沒有爭辯,但當他轉向他的食物時,看起來不太高興。
她猜他們確實需要談談。關於聖誕假期的事以及他們在馬爾福家舞會上的那一刻?她昨天晚上才從他哥哥那親耳聽到的關於他的信息?
薇薇安不知道該談什麼。她認為她的某個部分確實因為雷古勒斯的吸引而閃爍著火花,但這不是一種壓倒一切的感覺。她認為如果她不被雷古勒斯吸引才奇怪呢。當然,他比她小一年級,但幾個月又算得了什麼?除此之外,斯萊特林學院的大多數女生——當然也包括整個學校的女生——都覺得這個年輕的布萊克很引人注目。他貴族般的容貌和迷人的眼睛,人們很難不對他產生一些感覺。
但是不管薇薇安·布萊爾對雷古勒斯·布萊克有什麼感覺,它就像一縷清風拂過她的心,它產生的動靜是如此細微以至於幾乎感覺不到。人的心就像一把鎖,但他沒有那把鑰匙。
“哦,西裡斯,真是的!”索菲婭·基恩咯咯地笑聲又把薇薇安的注意力拉回了格蘭芬多長桌,讓她正好看見西裡斯在基恩耳邊低聲說著什麼。不管他在說什麼,都讓她的臉頰變成了令人惡心的粉紅色,很顯然,他說的那些話很可能是很不雅的。
她的胃又古怪地翻騰了一下,她厭惡地嘟囔著。她的內心充滿了挫敗感。她越看禮堂裡的互動,這種感覺就越強烈,直到這種感覺強烈到就像一座被爆破泄洪的大壩一樣。當她看到西裡斯轉過頭來,用一個恰當的吻找到索菲婭的嘴唇時,她的情緒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那不是什麼能容易識彆的情緒。但她把它歸結為了厭惡和憤怒,她能感覺到自己眯起眼睛裡燃燒著怒火。
上帝,他太惡心了。他難道就不能去找個掃帚間嗎?他難道就非要在晚飯時在全校師生麵前親熱嗎?她還要吃飯呢,看在梅林的份上。
“我一點兒胃口都沒了。”她陰沉地嘟囔著,推開長桌,伸手去拿她的魁地奇包。她是直接從球場來的,沒有繞道去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所以她還有這堆東西要拖回宿舍。她站起來,最後狠狠地看了一眼格蘭芬多長桌,西裡斯的注意力全在他的新玩具身上。考慮到這幾天他有多少次沉思般的注視著她,他現在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她的離去簡直太讓人奇怪了。想到這裡,她的胃又開始翻騰起來。她怒容滿麵,為離她而去的食欲生氣,為羅莎琳和米裡亞姆仍然像老太太一樣對彆人說三道四而生氣,主要是為西裡斯·布萊克是,好吧,是個超級大白癡而生氣。
她對著格蘭芬多長桌怒目而視了三秒鐘,然後轉身對雷古勒斯冷笑一聲,咬牙道:“你知道嗎?我想我們現在就該談談,布萊克。來吧。”
正在吃晚餐的雷古勒斯向她揚起了眉毛。就這點而言,莫瑞根也是。薇薇安沒理他們,隻是繼續抱怨道:“快點。”
雷古勒斯頓了一下,咽了咽,抱怨道:“但我才剛坐下來——”
“你可以待會兒再吃。”薇薇安打斷了她的話,轉身衝出大廳,完全預計雷古勒斯會跟在後麵。幾分鐘後,他果然這麼做了,看上去有點暴躁。
“當我說我們應該談談的時候,我並不是說現在就談。”他追上她時低聲說。薇薇安就在禮堂外麵等他,雙臂交叉靠在牆上,瞪著腳下的鵝卵石,一臉陰沉。當他走近時,他的臉色也同樣陰沉,她翻了個白眼。
“那你剛剛就根本不該費心說。”她回答道。這一次,他翻了個白眼。薇薇安歎了口氣,低聲道:“瞧,雷古勒斯……你說得對。我們也許應該談談……發生的事情。”
她的聲音裡有些勉強,雷古勒斯沒法不注意到。而薇薇安也除非是瞎了才會看不到他現在小心翼翼地窺探著她的眼神。他肯定知道她要說什麼,因為他沒有讓她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走上前把她的魁地奇包扛在肩上,大步朝地窖的入口處走去。薇薇安被他嚇了一跳,一時間,她所做的就是盯著他。
雷古勒斯沒有等她,而薇薇安現在已經足夠了解他了,知道如果她不跟著他,他就把她丟下。她以同樣的勉強推開了牆,雙手插在口袋裡,甚至在她跟在他後麵的時候,還怒視著他的後腦勺。
“你在做什麼?”當她終於跟到他身邊的時,問道。
雷古勒斯轉頭朝她皺起眉頭。有那麼一會兒,這就是他唯一的動作,但隨後他就歎了口氣,喃喃地說:“我們做個交易吧,布萊爾。”
薇薇安驚訝地揚起眉毛。
“什麼樣的交易?”她懷疑地問道。
他停頓了片刻。這是一個似乎持續了很久的時刻,直到鐵灰色的眼睛和她的眼睛緊緊鎖在一起打破了那種永恒。它們的吸引力讓她定在了原地。
“就是我們同意暫時不談的那種交易,因為我真的沒心情被拒絕。”雷古勒斯回應道,在走廊中間慢慢停下了來。地窖走廊上閃爍的燭光照在他的臉上,使他的臉上染上了某種模糊而神秘的東西。然而——他的表情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易懂得多。
薇薇安盯著他,不知道說什麼。
“……雷古勒斯——”
“你知道我喜歡你,薇薇安。”他低聲說,用一種平靜而堅定的態度打斷了她的話。他聲音中的顫抖,再次讓她放下了防備。當他說:“我知道你沒有相同的感覺。我明白。”時,她更驚訝了。
他把她的魁地奇包扔在地上,在那之前,他緊握了一下帶子,然後鬆開了。它輕輕地撞擊地板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裡聽起來很響,但沒有他的跳動的心那麼響。他聽到它拍打著他的胸膛,像颶風的尾巴拍打在公海上,與海浪一起唱起了暴風雨之歌。
在轉身之前,雷古勒斯又對她進行了一次永恒的研究。他似乎想要離開,如果薇薇安·布萊爾更聰明或更機敏,她可能會讓他離開——但她沒有。她從來沒有承認過。她身體的某一部分,無論多麼微小,都在迫使她靠近他。這很難描述,但她覺得它像是在一個寒冷的冬夜人們會想要迫切抓住的溫暖,這可真是相當有趣,因為她不會把雷古勒斯·布萊克比作熊熊燃燒的火焰。
不。他是一場冰暴,是凍雨和冰雹從天空傾瀉而下對下麵的世界造成浩劫;是灰色的雲壓在一起帶著幽閉恐怖的意圖去掩蓋正午的太陽;是黑暗的寒意抬起頭去征服它所觸及的一切。他不像夏天的陽光那樣溫暖。他的笑聲,當它出現的時候——如果它出現過的話——不像一個火爐。他不像……嗯,他不像他的哥哥。
然而,帶著所有這些思索,她的靈魂中仍有一片與他緊緊相連,即使他的坦白所帶來的不適也不足以讓她退縮,沒有完全讓她退縮。
“你就這麼走了?”她脫口而出,仍然像一座雕像一樣站在她被丟下的魁地奇包旁。她仔細地看著他,看著他的肩膀緊張的樣子。他的表情對她隱藏了起來,但她懷疑,這隻是一副沒有感情色彩的麵具,就像它一直以來的那樣。也許西裡斯是對的——也許她對雷古勒斯的了解並不像她願意相信的那麼深——但她確實知道一件事:那確實是一幅麵具,因為她曾見過他沒有麵具的樣子。她曾瞥見過在凍雨和冰雹下藏匿的東西。
現在,她又看到了一絲火光。當他轉過身來看著她時,他的眼睛裡充滿了野火般的褐色。鎮定的沉靜就這樣在他們之間滑動,直到雷古勒斯突然向前移動。一種令人驚懼的堅決立刻取代了剛剛不偏不倚的平衡。
她本能地後退了一步,並在他跟上她時感到了痛苦。地窖走廊上冰冷的石牆貼上了她的後背。她有些害怕地看著雷古勒斯靠在她身上,幾乎把她困在了她所站的地方。他的手臂形成了壁壘,但當薇薇安抬頭看他的眼睛時,她不確定他到底是在阻止她離開還是在把她與全世界隔離。
“當你愛上我的時候,薇薇安,那是因為你想要愛上我。”他謙卑地告訴她。他的眼睛撫摩著她的臉,帶著一種令人惱火的溫柔在她身上移動,儘管她儘了最大的努力,儘管她不願承認,但這還是使她喘不過氣來。她想,她應該為他這些大膽的話以及這些話背後的擔保而感到惱火,可是她除了一種軟弱的顫抖外,什麼也感覺不到。她死死的靠在牆上,因為她現在必須要這樣做,否則她肯定會倒在地板上。
“你對自己很有把握。”她低聲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話的。
雷古勒斯——善於觀察,善於觀察的雷古勒斯——似乎完全知道她身上正在發生什麼。當她吞咽時,他的目光跟隨著她吞咽的喉嚨,她張開的嘴,她燃燒的眼睛,她的呼吸:“你的某一部分想要我。它隻是還沒能說服剩下的部分。”
她朝他揚起眉毛——不知怎麼地——譏諷道:“你認為它會嗎?”
他停頓了一下,對上了她的目光,翹起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我希望它會。”他平靜地彌補道,然後推開了牆。他最後看了她一眼(記住了她那令人窒息的身體,以及那徒勞的試圖掩飾她那雙野火般的眼睛的譏諷的麵具),轉身離開了。
這一次,她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