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晚課時間全體教師按照慣例開全體大會，整個學校隻有值周生和教導主任在走廊巡視監督，連牆角的監控攝像頭都懈怠一般，偶爾轉動。
平日裡連抬頭都要偵查和反偵察的晚自習氣氛放鬆許多，學生趁機搞些一些小動作。
賀涼正在和化學廝殺。
半個月後是期中考試，賀涼夏天補的那些課支撐著她到現在開始捉襟見肘。隨著難度的增加和快節奏的教學，她在物理和化學上開始吃力。林西高中下學期分文理科，如果想學理科隻能加倍努力。對比鄭程程事半功倍的學習成果，她被自己事倍功半的成績愁得吃不好睡不著。
翻開答案，一頁題錯三分之一。賀涼歎氣看了一眼鄭程程，“你不學習嗎？”
鄭程程把漫畫翻到下一頁，看的津津有味：“學啊。這不正學嗎。”
“學熱血少年拯救世界？”
“偏見哦~”鄭程程偷瞄攝像頭，紅眼鏡頭對著牆角應該照不到後排，她大膽的將書攤到賀涼練習冊上，指著一行行豎著排列的文字信誓旦旦：“我想好了，大學要選日語專業，早晚都要學，現在開始看漫畫，圖文並茂能看懂一半，我這也算自學的成功案例吧。以後呢我白天是穿普拉達香奈兒的高級翻譯，夜晚化身野生翻譯組大大，每天被人排隊催更。雙麵生活想想都刺激！！”
賀涼打擊她：“你說的看得懂的那一半日語，是像漢字的那一半……吧？而且我看了個新聞。”
鄭程程：“？啥新聞？”
“野生大大沒版權，非法分享進局子。法治社會講版權，你想法是挺刺激。”
鄭程程被賀涼氣死，伸出二指禪貼上她胳膊肉。前排突然扔了一個東西到賀涼練習冊上，“給傅久思。”
賀涼下意識拿起來看，正反麵有淺淡的粉綠草木花紋的信紙被疊成正方形，邊口用手賬貼紙封住防止偷看。
說是紙條，過於用心；說是情書，太潦草。
賀涼把東西放到傅久思筆尖前，他疑惑的看著問：“什麼東西？”
“紙條啊。”賀涼對上他的越發疑惑的眼神立刻補充“不是我寫的啊，不知道到誰的。”
傅久思拆開飛速閱覽。賀涼隱約看到上麵隻有兩行字，很短，傅久思卻皺起眉然後把紙條折好塞進書桌。
賀涼沒有再回頭，但是一直在在留意後桌，一直到下課鈴響傅久思都沒有讓她幫忙穿紙條回去的意思。
賀涼有點好奇，這張無名的紙條來自誰，寫的什麼。可是容不得她好奇，下課鈴聲響起傅久思站起來徑直離開座位，從後門出去。
王子叫他：“去廁所？一起！！”
傅久思沒等他，聲音遙遙傳來，“你自己去吧！”話落人已經走遠。留下王子滿書桌膛翻東西。
王子拍鄭程程腦袋：“衛生紙有沒有？”
鄭程程看到興頭上不容打擾，惡聲惡氣的說，“沒有！”
王子拍賀涼肩膀頭：“紙。”
賀涼掏出半包麵巾紙回身扔給他。王子雙手接住。
賀涼剛要問他夠不夠，班級前三排突然傳出一陣騷動，賀涼循著望過去，一群女生對著張靜怡輕輕推搡，張靜怡低聲說了什麼，引來一陣噓聲，她臉漲紅羞澀的挨個拍回去，視線若有日無得掃過班級後門位置，整理鬢角碎發在女生“加油”聲中從前門走出去。
班級後門，坐著王子傅久思。
賀涼裝若無意的收回視線，她好像知道那張精心的紙條的主人是誰了……
其實“傅久思還能上學多虧張靜怡爸媽”的流言蜚語早就擴散的人儘皆知，傅久思、張靜怡這兩個名字開始呈現關聯狀態。隻是當事人一個裝不知道，一個裝不在意。賀涼想過自己如果是傅久思肯定沒法這樣鎮定的學習刷題喝水吃飯，她肯定找張靜怡問個清楚，問她這樣做到底想要什麼。
預備鈴響起，傅久思和張靜怡一前一後踩著鈴聲進門，走的是前門，看似普通的行動，賀涼卻感受到了某種異樣：因為座位位置，傅久思幾乎沒走過前門。
張靜怡在小姐妹激動的迎接裡落座，矜持的接受目光洗禮。
“怎麼樣？你問了嗎？”
張靜怡：“嗯。”
“說什麼？”
“彆八卦啊，”張靜怡笑著輕拍桌子，“那是隱私好不好，未經他同意我可不能說。”
都說敵人比愛人更了解自己，鄭程程不愧是張靜怡黑粉頭子，一看她那個做作的架勢就知道有貓膩。她神機妙算，問傅久思：“你和她出去的啊？”
傅久思愣了一下，思考兩秒才明白那個“她”是張靜怡，“是。”
“說什麼了？我靠，她不會突然和你告白吧！？”
傅久思看了一眼跟著回頭目光大寫加粗的寫著“快說，我也想聽”“的賀涼，立刻解釋，“沒有的事。你也知道最近的事，就是我家曾經是他爸媽扶貧對象。你那什麼表情，彆說你第一次聽。”
賀涼：“我以為我們把你保護的很好，沒想到你竟然聽到了。”
“你那叫保護的好？”傅久思想了想，好像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沒聽到說他家八卦的聲音，“總之謝謝你們……保護我。說正事，就是她給我傳紙條。”
“等會，什麼時候傳的紙條？”鄭程程問。
賀涼無語，這姑娘看漫畫投入到被人扛走都不知道吧：“你看漫畫的時候。”
王子把鄭程程按頭壓回去，“彆打岔，你接著說。說紙條，詳細點。”
鄭程程：“你一個男生這麼八卦。詳細點，標點符號顏文字也不要落下。”
傅久思真服了這一對活寶，“沒什麼內容，就是約我下課去生物實驗室門口。”
生物實驗室在這一層的儘頭，因為附近沒有班級，隻是物理，化學實驗室平時沒人加上一些陳列著可怕的標本，那一片逐漸成為無人區。
是一個安靜說話的好地方。
傅久思：“她爸媽是個好人，要是沒有他們我可能真要輟學了，”傅久思深吸一口氣，“大家還是同學關係，應該去去見。她問我初中怎麼樣，爺爺身體好不好，說她爸媽偶爾還會提起過我。就這樣。”
鄭程程一臉疑惑，“啊？就這？”
“嗯。沒了。”
賀涼咬嘴唇，“你倆對話好像沒重點似的，就雷聲大雨點小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