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想跟你見一麵(2 / 2)

霓虹夜 薑厭辭 6291 字 3個月前

蘇又澄:【乾杯.jpg】

蘇又澄消失後不久,孟棠出現了,畫風瞬間變了樣:【委托進行到哪一步了?】

虞笙:【這幾天都在看話劇。】

虞笙:【戲挺精彩。】

一語雙關。

孟棠了解虞笙,她是個自來熟,平時話很多,和誰都容易聊得熱火朝天,她話少的時候,多半是她最嚴肅認真的時候。

孟棠:【再觀察幾天,你會發現更精彩的事情。】

虞笙聽出她的話外音,果然如自己猜測的那樣,她掌握的信息量遠比她公開的要多得多。

虞笙:【你那還有什麼資料,現在給我,我好早辦完事早回家。】

孟棠再次強調:【我調查出來的信息,你不一定用得上。】

孟棠:【你就用你自己的方法去探索真相,最後一定能成功完成委托。】

虞笙手指就那樣在屏幕上方懸停住了,心說你可真會給我畫餅,隔了幾秒敲下:【行,我爭取早點挖出這奇怪的一家子更精彩的事。】

關於這個話題,孟棠沒再往下說,在退出對話框前,提了嘴另一件對現階段的虞笙而言稱得上折磨的事:【那人沒聯係你?】

她們之間有種獨特的默契,就算孟棠沒把話挑明,虞笙也能很快反應過來她想表達的意思,正準備回複,屏幕上方跳出一行英文字母:【Are you available for a voice call now?(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發信人昵稱很熟悉,又是:Finn。

微信是他們第二通電話交流後加上的,他有微信賬號這事也挺讓虞笙詫異。

就他之前的種種行為,虞笙有理由懷疑如果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選擇性無視他發來的消息,短時間內他不會再發第三條過來,他會把等待的空檔拉長至一天,然後挑一個她清醒的時間段再來次“騷擾”。

跟薑太公釣魚一樣,耐心充沛得可怕。

也或許他這個人本身就是可怕的。

虞笙在群裡回了條“來找了,先不聊”,點進和菲恩的對話框,空空蕩蕩的,一個月隻有三條消息,第一條是她的,準確來說是係統替她發出的:【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虞笙不慌不忙地繞著廣場外圍逛了一大圈,然後就菲恩問的哪句現在能否進行視頻通話,回了個“Sure”,幾秒後主動發送邀請。

可能是菲恩沒再看手機,間隔兩個半鐘頭,他才回撥過去:“抱歉,剛才有事耽誤了。”

虞笙:“沒關係。”

她表裡不一地補充了句:“是我的問題,如果我一開始看到你消息立刻回複過去,就不會存在這麼大段的時間差。”

菲恩在這件事上很堅持:“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

虞笙沒臉沒皮地改口:“既然你那麼堅持,那好吧,就是你的問題。”

空氣安靜了會,菲恩進入正題:“Is it possible for us to meet?(我們能見麵了嗎?)”

虞笙這次沒被他帶跑,依舊用中文回答:“可能需要再等等,計劃有變,我還沒到柏林。”

電話裡迎來長達數秒的沉默,偏偏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對男女的爭執聲,用的德語,一個比一個罵得粗鄙,罵到一半時,女人打電話給gay蜜,哭著訴苦,還說自己現在正在選帝侯大街,要他趕緊過來接她,順便給她的蠢貨男朋友一拳,最好打的他滿地找牙。

至於選帝侯在哪?

在柏林,在德國。

一開始虞笙聽得饒有興味,等她反應過來,突然覺得臉被打得很疼。

聽筒裡傳來一道輕笑,愉悅的笑,可能不含絲毫揶揄成分,但虞笙還是體會到了一種無地自容的挫敗感。

都已經被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拙劣的謊言,一時半會她又找不到好的借口推辭,當然她也清楚一味的拖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更何況一月之期還是她單方麵定下的,為了不做一個毀約的人,就算她心裡再不想好好談談現在也隻能好好談談了,索性道:“我想我們是可以好好聊聊了。”

她頓了下,“就在柏林的某條街,用電話聊怎麼樣?”

菲恩的態度依舊堅定:“你在柏林的話,我想跟你見一麵。”

虞笙聽笑了,“你這話的意思,我要是現在真不在柏林,你就不打算再跟我見麵了?”

“不會。”

菲恩說:“但會把時間往後延。”

廣場上有人在喂鴿子,虞笙也去湊了把熱鬨,

“那就見一麵吧。”

這幾年磨練下來,她已經學會了見招拆招,不管他對她是什麼樣的想法,她的態度都不會變:一次性把話說個明白,然後分道揚鑣,再也不見。

不過她心裡也很清楚,應付他這種難纏的人,光有心理準備是不夠的,她還需要其他東西來裝點自己的底氣,比如說上野千鶴子老師作品裡傳達出的對於男人一針見血的價值觀。

“女人永遠忘不了她的第一個男人。”

“可笑至極。”

〝女人不能在沒有愛的情況下做|愛。”

“一試發現容易得很。”

當然還有彆的。

這時,虞笙腦海裡湧進來一大段記憶,參雜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通通和那晚的荒唐有關。

片段依舊細碎,就像ppt動畫,每一幀間都有細微的卡頓,消失的速度卻極快,等她反應過來,試圖去捕獲它們時,它們先一步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零散的畫麵碎片。

比如她鮮紅的裙擺纏上他瘦長的腿,也比如鏡子裡他白皙的後背,收力時緊實的肌肉線條變得更加清晰,以及她受情|欲影響迷亂的眼,眼尾一點紅暈像極胭脂。

虞笙深吸一口氣,沁寒的風灌進嘴裡,嗆得她差點咳出聲,緩了會,眯著眼睛說:“時間、地點你來定。”

這會是晚上八點,霧散了些,古老建築上亮著的燈火不再是模糊的一點,它們在夜裡交相輝映,給這片冷清的土地填充上柔和的光芒。

莫名的,虞笙心裡對他們即將而來的見麵沒那麼抗拒了。

“虞笙。”

菲恩又叫了聲她的名字,猝不及防的,導致她的反應遲鈍了好幾秒,才從鼻尖溢出輕飄飄的一聲“嗯”。

“你喜歡下雨天嗎?”菲恩問。

虞笙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又愣了下,實話實說:“不喜歡,甚至也可以說是討厭。”

空氣安靜下來,他再次開口時跳了一個話題:“你明天有時間嗎?”

她暗暗咬了下牙,“明天下午兩點後有空。”

“好。”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會,就在虞笙準備掛電話的前一刻,菲恩輕聲說:“要是明天柏林天氣好的話,虞笙,我會帶上一束星河去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