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檢閱你的訓練成果的五條悟推了推墨鏡，遮掩住蒼藍色的眸子，一副若有所思的姿態。

“小深江有心事？”

他沒有評價你的體術，反而笑眯眯地自誇：“你不是有個無敵的老師嗎？要是願意誠懇的請求我，我說不定會幫忙噢。”

“……”

在忽悠誰啊。

你抿起唇，垂下了睫羽。

你也跟同期一樣。曾經無比信賴五條老師。他雖然總是不靠譜的樣子，可你清楚，他特彆、特彆強。

所以當他被封印之後。

帶來的絕望感才是最濃烈的。濃烈到一瞬間就擊潰了你的信心——再也沒有人能改變澀穀的傷亡數了，再也沒有人能救下那些不該死去的生命了。

“我才不會依賴老師。”你慢吞吞地說，“老師連自己也保護不好不是嗎……”

“因為老師是個好人。”

五條悟：……

這到底是誇他還是罵他。

現在的小孩真難懂啊，想法奇奇怪怪的。

他鬱悶又困惑地歪了歪頭。

08

之後的數次讀檔。

你都一邊訓練，一邊暗中搜查夏油傑的身影。

在真希前輩認可了你的成果後，你很高興。高興到在狗卷棘遞水給你的時候，抱了他一下。

狗卷棘怔了幾秒。

你已經太久沒笑過了。

於是他也笑起來，手指撫過你的黑發。

這次、一定，可以挽回一切——

09

你定位到了夏油傑。

10

……你錯了。

錯得太離譜，錯得毫無反悔的機會。你竟然以為，真希前輩的認可，是「你足夠強了」——明明你弱小得隻配被憐憫。

明明你拚儘全力，都打不過真希前輩。

為什麼……

你會有勇氣挑戰曾經的特級術師。

你的淚水混著血，塗花了漂亮的臉。你聽見了自己的嘶吼、尖叫、求饒——狼狽丟臉到了極致。但那個黑發的男人隻是端坐著。

居高臨下地俯視你。

你的胃在翻湧。

好惡心、好惡心——停下。

不要吃你的腿，不要咀嚼你的手指——吞咽聲和撕肉聲、以及微弱的口水聲滲透進你的神經，令你作嘔。

這是你第一次獨自戰鬥。

沒有五條悟的庇護、沒有狗卷棘的犧牲、沒有任何人擋在你的前方。你懷著愚蠢的、自大的，想要當大家的英雄的想法。

墮入了地獄。

你甚至無法讀檔。

胳膊在眨眼間被咬斷、鮮血噴濺的刹那，你才驚恐地、恍惚地意識到。

原來聚集不了精神的情況下……

你讀不了檔。

11

你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一座破破爛爛的房屋。一場籠罩了整個城市的大雨。劈裡啪啦的雨聲夾雜著草木的味道，撫過你顫抖的、冰涼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