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路 “但願是我多此一舉。”(1 / 2)

風月窈窕 司雨情 3364 字 10個月前

“隻當是我今年倒黴吧,初一開始到現在,淨碰上些倒黴事。”秦樂窈皺著眉,心裡鬱結不吐不快,“不止,是從年前釀製局的那條狗開始倒黴起。”

張管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跟在秦樂窈身後走著,忽然前麵的人冷不丁停下了腳步,張管事一個沒留神險些撞上她的後背,抬頭不解問道:“少東家?怎麼了這是。”

秦樂窈跟被人點了穴道一般定在原地,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快速閃了過去,關於那條大黑狗的。

康小侯爺說,那是北疆來的靈犬,能聞見臟東西。

那批供給釀製局的酒水中,也有黃粱夢,而且還是占的大頭。

一種微妙的第六感讓秦樂窈心裡沒有來的有些慌,她站在原地,張管事又問了一句:“少東家?”

或許是她多慮吧。

秦樂窈望向酒窖的方向,冬夜森寒的冷風直往脖子裡灌,把耳朵吹得通紅,她思慮再三,最後終究還是放心不過,“叫上兩個夥計,把黃粱夢的酒窖給我打開。”

莊子裡的酒窖多,黃粱夢所占的麵積並不算大,窖門打開後下頭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裡麵裝的全是烈酒,也不能點火把照明,幾個夥計摸黑爬下去又摸黑爬了上來。

“東家,裡頭太黑了,這要是萬一撞上了哪個壇子倒了,怕是整個的就全毀了,要不明天早晨天亮了再來看?這兩日天氣好,卯時便有天光了。”

秦樂窈知道晚上的酒窖不好進,若非是這個原因,那祿少卿也不會應允她明日早上再行點檢。

祿少卿提出要查賬簿和黃粱夢的時候,秦樂窈自認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口欣然同意。

祿少卿多少有些因素是看在她態度確實坦然的份上,再加上之前她說的也確實有些道理,才姑且將她放了回來沒有拘在囚室之中。

但是秦樂窈現在站在酒窖前麵,有一股沒由來的心慌。

她從商多年,能帶著那一雙無甚大用的父兄混到如今的地步上,端的便是膽大卻心細。

“不行,天亮外頭就來人了,隻能現在。”秦樂窈往漆黑的酒窖裡看了一眼,“這樣,你們三個一起下去,兩人開道,就搬最外頭的一壇出來,求穩不求快。”

老板娘堅持,幾個夥計應聲後便又再下了酒窖去,不多時,幾人合力小心翼翼地摸了一個大酒壇出來。

秦樂窈立即上前揭開紅封瞧了眼,壇子裡黑黝黝的,映出了火把的光亮和她清瘦的小臉,酒香順著夜風飄散出去。

她用小勺兜出了些酒液仔細檢查著,顏色、香味、甚至是口感,都符合她給黃粱夢製定的釀製標準。

但之前在大理寺座問堂裡的那壇酒,憑她肉眼勘察也是發現不了什麼異樣,估摸著還得是用那個鑒彆司的什麼溶色粉才行。

可這大晚上的,她去哪裡弄溶色粉。

秦樂窈手指被風吹得冰涼,回首詢問:“這個時辰,城中可還有哪家藥鋪是開著的嗎?”

“藥鋪?”張管事頗有些意外,一邊抓著腦袋一邊道:“怕是都已經落鎖了……少東家是想要什麼東西?咱們莊子上也有藥房,尋常治些跌打損傷的藥還是有備著些的。”

秦樂窈聞言,便趕緊叫了個小廝去藥房詢問,不料竟是運氣不錯,藥房在角落裡翻出來了一小瓶溶色粉。

張管事看不明白秦樂窈的意圖,疑惑詢問道:“少東家,您找這個是要乾什麼用?”

“沒什麼,就是心裡有點膈應得慌。”

秦樂窈淺淡抿了抿唇,在寒風中站久了,耳根子都在傳來一陣陣鈍痛,“但願是我多此一舉吧。”

停了多日的風雪又在此時開始往下掉著雪花,細小的六角冰晶落在青瓦木欄上,很快就積了一層薄薄的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