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黃金籠的第二十天 “師母很在意宗……(2 / 2)

“你是說,我去如夢世的真正目的,宗主早就察覺了嗎?”

隨著這句話問出口,一股熱意順著心脈逆流到了許嬌河白皙的臉頰上,伴隨著轟得一聲,她的顴骨到眼瞼下方,通通紅成了晚霞似的一片,半是尷尬,半是忐忑。

……這下露餡了。

“你怎麼不早說呀?害得我出了這麼大一個醜……”

遊聞羽撚了下指腹,思考著如何才能把眼前整個人都快炸毛了的師母哄好。

他張開嘴,本打算順著許嬌河的個性把錯都攔到自己身上,再被罵幾句就能把這件事遮蓋過去,但想到她話裡句句離不開的宗主,心底驟然橫生微妙的念頭。

於是,遊聞羽道:“師母,並非小徒存心逾越,實在是有句話不吐不快。”

“倘若宗主在您說出拜祭師尊生母的借口前,就告訴您他早就知道了繁閣為難您的事情,想必您也不用絞儘腦汁地通過欺騙他來維護自己的形象了,不是嗎?”

“依小徒看,宗主是抱有試探您的心思,才會作出如此詢問。”

“您要仔細想想,若宗主沒有其他盤算,何故不能開誠布公地與您交流呢?”

遊聞羽端著一心一意為許嬌河著想的架勢,故作懇切地分析起明澹的做法和目的。他本就是舌燦蓮花,擅長顛倒是非黑白的個性,直把許嬌河拿捏得一愣一愣,認為他說得十分有道理。

許嬌河心頭那點因著明澹相貌和自己初戀有些相似,而存在的微妙好感霎時淡去不少。

失望過後,她感覺到自己的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便攥著拳頭忿忿說道:“想不到宗主是這樣的人……可是聞羽,你覺得,宗主這樣試探我是為了什麼呢?”

“師母可有向宗主提起過《驚劍冊》的事情?”

麵對又又又又一次猝不及防出現在耳邊的《驚劍冊》,許嬌河已然沒有了開始像是被人踩到尾巴時的緊張感,她轉了轉眼珠,把目光投向貼在門架上的隔絕法陣,小聲道:“不僅提了,他還在我麵前舞了一小段來著,叫什麼、什麼驚劍訣第五重,說是有迷惑敵手、無形殺人的作用。”

“竟是這一重。”

遊聞羽勾起唇角,似乎想笑,映進許嬌河的眼底,又多了層說不出的意味,“師母可有被迷惑住心神,做出一些不該做的行為?”

他的話正中要害,許嬌河眸光閃爍幾下,那聲對著明澹無意識出口的“夫君”再度解封。

許嬌河的臉紅了個徹底:“你、你彆再說了!總之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師母說話要說全。”

遊聞羽難得強硬,話語隱含的意思,像是要逼迫許嬌河選擇信任自己,還是信任明澹。

可惜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許嬌河,根本沒有察覺他口吻中的出界,隻是不情不願地說道:“知道任何跟《驚劍冊》有關的事情,都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就算是宗主也不行。”

“是啊,就是這樣。”

遊聞羽笑了笑,漆黑的睫羽仿佛鴉群立在淵默的目光之上,“哪怕是我,師母也可以不必提起,畢竟小洞天內的修仙者,是在這個世上比妖魔還複雜的東西。”

他這話便是記起了許嬌河那日懷疑自己的仇。

許嬌河暗道一個大男人怎的如此小氣。

但情勢在前,她又不得不依靠遊聞羽,於是吞了口唾沫,雙手捧著下巴朝他道:“你彆老記著我那些誤會你的事嘛,如今整個雲銜宗,我最信任的人還不是就你一個……你說什麼,我就做了什麼呀。”

最後一句話低弱了下來,到結尾處接近氣聲。

卻被遊聞羽一字不落地聽進耳朵中去。

他知許嬌河說許多話、做許多事都並非出於本心,而是被見風使舵的天性指引。

可他依然覺得受用,且舌根湧起一點罪惡而背德的甜意。

遊聞羽輕輕“嗯”了聲:“我做得一切,都是想讓師母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許嬌河受不了他的黏黏糊糊,半垂著眼睛,胡亂點了點頭。

房間內的氣氛似要沉淪到能把紀若曇氣活過來的境界中去。

許嬌河充滿了不適應。

可有些東西說出口,無疑於把心照不宣的東西坐實,隻會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地步。

沒辦法,她揀了個空茶盞,又倒了杯茶,遞到遊聞羽麵前:“好啦,事情解決,喝茶喝茶。”

這下輪到遊聞羽微瞪雙眼:“師母,您怎麼會覺得解決了事情呢?最重要的東西您還沒辦好。”

“啊……還有什麼事呀?”

“您要赴如夢世祭拜老尊主,總不能兩手空空上門吧?”